二人沿着悬崖峭壁攀援直上,中途毫无停歇,一气冲到了最高的南峰顶端。
站在光秃秃的巨石之上,遥望天际,但见云海浩荡,缥缈若仙山盛景。
“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
任我行吟了半阙李白的诗,似乎有些感怀,配上他那不可一世的霸道姿态,便有了一种“江山如画,却不能归于我手”的郁愤,好像天下间谁都欠他的一样。
陆泽这些年看了很多书,记住了无数诗句,但让他自己吟诵一首,却仍是打油诗的水准,不如藏拙。
他也无此感慨,极目远眺,见山峦隐约,雾气茫茫,视野状况不佳。
只有他的元神镇守玄窍,上与太阳相接,心中朗朗如清空万里,不为眼前景物所迷,故而神凝气静。
任我行有所感应,用嫌弃的目光狠狠瞪向他,冷哼道:“老夫很讨厌你们这些练先天气的,少思寡欲,没有人味儿。这天下间有太多美好都不懂得享受,空自辜负了大好辰光。”
“你那是妒忌。”
陆泽毫不客气的直戳其心窝子。
任我行也没指望这道人有好话,嘿嘿冷笑两声,又蓦地放声狂笑。
他如颠如狂的挥舞双手,高大身躯向外奔涌无穷无尽的浩荡真气,平地掀起一股狂风,吹得碎石滚滚,数丈外的松树嘎吱吱向外倾斜,树冠积雪簌簌落下。
二人立足的山头微微震动,似乎有撼动整座华山的威势。
虽然知道那不可能,陆泽依然心中震撼,向外撑开先天气场,隔绝对方如波涛汹涌而来的真气冲击。
“这老家伙果然疯了,不计后果的吞噬许多人真气,这加起来少说几百年功力,不下于十六名护教神兵联手之威。”
任我行的笑声震动寰宇,四野回荡,直传数里之外,镇岳宫前准备开战的双方高手,听闻之后,都情不自禁的停下动作,纷纷转头向南峰看来。
心中均在暗想,那两人到底会打成何等模样?
一些观礼者按捺不住,悄悄往南峰下汇聚。
有些胆大的,之前偷摸到了附近,还试图向上攀援,近距离窥视。
任我行狂笑之中蓦地低头,目光如电,远远盯上山林掩映之间潜藏的那些人,嘿然道:“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来偷窥老夫比武,该死!”
他脚下一顿,方圆数丈的石头轰然破碎,成千上万斤碎石炸得跳到半空,但见他大袖一挥,庞沛真气催动下,如炮弹般呼啸激射,砸向下方。
陆泽没有阻拦,这时候敢来看他俩热闹的,打死活该。
那些巨石速度何等之快,瞬间轰落几十丈,将那些人躲藏的树木轰的稀碎,一些躲闪不及,当场筋断骨折,哀嚎惨死者不在少数。
余者惊恐之下,仓惶逃远。
任我行垂下大袖,冲陆泽喝道:“碍眼的东西都走了,如今只余你我,来决个胜负吧。”
陆泽猜测,他其实可能还有话要与自己说,但也要等打完了之后。
若是自己输了,一切休体。
“好,请任教主赐教。”
陆泽第一次主动亮出长剑,横斜向前,蓄势待发。
任我行满意的点下头,大袖之中也亮出柄神兵,暴喝一声:“看剑!”
他脚下轰然炸开大片碎石,身如出膛炮弹,横空一掠五六丈,笔直刺向陆泽。
人未到,气先临。
任我行的外放气场犹如点燃了火药桶,围绕他身体高速滚转,带起的狂风将枕头大石头也卷起来,在周边、后方形成一道粗壮的长龙。
加上他冲击的速度,那根本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根超级粗壮的攻城槌!
陆泽的先天气场被挤压的整体变形,向后退开一丈!
纵然操控阴阳化转瞬息百变,依旧难以完全卸力,以至于他脚下的石头也被冲击破碎,狂风卷着碎石抛飞数丈,洒向陡峭的山崖之下。
陆泽瞬间明白,这老家伙不打算跟他拼剑法技巧,纯粹以绝对的真气数量来压制。
“好,且让道爷瞧瞧你的‘吸星大法’,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他也有心一试自己的底蕴,看看“陆版先天功”的成果究竟如何。
陆泽低喝一声,双手握紧剑柄,先天真气灌注其中,周身真气凝成一道,脚下巨石轰然剧震,数千斤膂力逆推身体,向前大跨一步,卯足了劲与来袭之剑结结实实的对撞。
“轰!”
一丈间隔,气场先行撞击,形成恐怖的空爆,将二人裹挟的石头杂物一扫而空,远者抛飞数十丈之遥!
陆泽两脚平地退行,拉出两道清晰的沟槽。
若无先天真气护着,他的鞋底一下就要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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