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松年的双刀只剩下尺多长的两段,混铁头箍不知去向,乱发之间竖着一道血口子,翻卷的皮肉显露出青白色的筋膜和微红的骨头茬子。
再进入几分,便能开了他的头颅,要了他的命。
“如此可怖的剑法,他是如何练成的?!”
仇松年认得真切,那长铍使出来的,的确是剑法,可一丈长的沉重阔剑,什么武功才用的出来,世间何曾有这一门武功?
不仅是他,其余人也惊骇莫名,刚刚还想一鼓作气的拿下那五十万两花红,现在却都心生怯意,想要退走。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惹了本真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做梦。
陆泽反手插回长铍,众人还以为他要主动罢手,却见他顺势又拔出来一条八尺长枪。
那枪描龙画凤,精美的好像哪家摆着看的家私,怎么都不像是能打仗的武器。
陆泽手持末端轻轻一抖,八寸长的枪尖扑棱棱颤动如灵蛇,幻化出足足六朵绚烂的枪花,随着他肩膊晃动,倏地向前刺去。
口中兀自轻喝一声:“接我一剑。”
什么见鬼的一剑,你这分明就是枪法啊!
当面几人心里有千百种脏话要骂,却都忙不迭的挥起兵器格挡。
仇松年勉力用双刀架在胸前,打定主意要借碰撞之时的力道后退,直接脱离战圈,逃之夭夭。
可他的刀才磕碰上枪花,蓦地感到一股柔韧如钢丝的力道缠裹上来,黏住他断刀猛然拉扯,将他整个人都提溜到半空,跟着寒光下折,划了条完美的半圆弧线,从两臂之间猝然扎进他心窝。
“这枪头,竟是热的……”
他心头只冒出这么个奇怪的念头,眼前发晕,恍惚感觉胸口一空,那枪头横裂其肋骨,带着一碰血光横扫旁边使熟铜棍的好手,如灵蛇般缠着棍首盘旋向下,刺刺拉拉的摩擦出一串火星,却将在那人的前手虎口轻轻一点。
嘭!
那人的半只手直接炸碎。
枪发剑气,激射而出,直透其人的胸肺,而后轻快的弹开数尺,枪杆震颤着游向右侧,将打横飞射的链子枪点中七寸,叮一声脆响,纯钢打造的锁链应声崩断。
陆泽大袖卷住了亮银色的枪头,顺势一挥,劲风呼啸着掠过马尾,将并肩扑来的二人拍的倒翻而回。
那二人身子还在半空翻滚,不知怎的绽开十几条伤口,鲜血在劲气挤压下如喷泉涌出,嗞嗞四面喷洒出漫天红雾!
又是一个呼吸,五人毙命!
这里面,名头最盛的就是长发头陀仇松年,和那血衣僧人西宝和尚,他俩死的如此突兀和惨烈,却把剩下的人全都震得头皮发麻,不约而同扭头就跑。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连人家的招数都看不明白了,怎么能赢?
陆泽的脸色一沉,冷然喝道:“招惹了贫道还想跑?”
抬手掷出长枪,将前面的一人穿胸而过,钉死在地上。
同时左袖一振,缴获的链子枪头一闪,没入背对他的剑手后颈,劲道之猛,竟将脖子炸碎,只剩一点皮连着脑袋。
另有二人各选一个方向,玩命展开身法飞窜。
陆泽从容拿出强弓,一箭一个,送他们归西。
惨嚎声持续几息,很快陷入寂静。
胯下战马无趣的挥动尾巴,原地踢踏两下,好像抱怨没让它得到机会发挥,便结束了战斗。
陆泽摸着马颈长鬃安抚,右手发力一挽,凌空摄回了长枪,轻轻一震枪头,血红色的枪缨嘭然散开,根根直立,甩掉上面沾染的血渍,恢复干爽洁净。
“呜呼吁——,不够尽兴啊。”
他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策马向前奔出十几丈,离开那片满是尸骸的地面。
前方闪出一个大光头,双手合十,远远的念佛。
陆泽来到近前停下,侧目问道:“老和尚可是觉得贫道杀伐太重?”
和尚低头答道:“终究是一条人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从他们决定收钱那一刻起,就不配再与好人一样活在世上,这是本真人的道理。有不服气的,拿剑来与我讲话。”
说罢,脚下一磕,战马嘶叫一声,小跑远去。
老和尚望着他背影,幽幽叹道:“江湖从此多杀孽,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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