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好不容易有了的一丝愉悦,荡然无存。
“都怪眼前这小子太无用,否则何至于逼着自己舍了老脸,出来混充前辈?”
风清扬脸色一沉,眼神就有些不善。
他的剑道修持何等高深,只是心意波动,便有惊人的剑意外泄,那目光犹如剑锋,刺得令狐冲不由自主打个寒颤。
好在只是一放即收。
令狐冲却以为是老前辈对自己的迟疑不满,脑门子急出来一层细汗。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朝对方躬身施礼:“师命难违,前辈既然是剑宗,晚辈便不能再与您多说,前日指点剑法之恩,晚辈、晚辈……”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措辞。
风清扬嘿嘿冷笑,就看着他囧的难以自拔。
比起守和那气人的混蛋,还是眼前这小子更合自己的脾胃。
虽然从小被岳不群教的古板教条了些,本质还是好的,性情也够洒脱,关键时候放得开,正是传承华山剑法的好苗子。
就在令狐冲快要把自己逼得旧伤复发时,风清扬忽然叹道:“算啦,上一辈的事情,你不用理他,好生练剑,把你的心剑之道推陈出新,守住了华山这片基业,便是对得起老夫。”
令狐冲如蒙大赦,赶紧答应下来。
其实也是哄骗自己,暂时躲过对此事的计较,留待日后再解决。
风清扬顿了顿,又道:“我有一门非剑宗的武学,当日守和小道士见识过的,你要不要学?”
非剑宗,守和,两个关键要素着重点出,令狐冲一听就懂。
能让守和道长看得上眼,必定是当世第一流的武功无疑,这個当然没问题啊。
他连连点头,满脸殷切期盼。
风清扬暗叹,又是个痴人,听见武功就忘了别的。
他想起当年的自己,若是跟守和小道士那般的奸猾,把什么都看的透彻,何至于落到今日的萧瑟颓唐?
可剑法终究是要传下去的,衡山那两个老不死的已经先走一步,自己孤零零活着也没甚意思,天幸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不等了。
“这一门武学,源自晚唐时期的一位大家,名讳独孤求败。在那个武人横行、杀伐不断的混乱年代,他以一柄长剑,败尽天下英雄,欲求一败而不可得,最后寂寥无奈,藏剑归隐。”
只是这开头一叙,便把令狐冲震撼的心旌摇荡。
欲求一败而不可得,该是何等的强大,横绝一时,登临绝顶!
相较而言,东方不败的气势都弱了一筹,好厉害!
这样的人物创出的武功,必定是惊天动地,震古烁今,要学,一定要学!
风清扬一看他紧握双拳,满面红晕的模样,又想到守和小道士的惫懒,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一定要教好这小子,回头让他替老夫狠狠踹那混账道士的屁股!”
有了奋斗目标,老先生抖擞精神,从头开始教授剑法。
“这独孤九剑的总诀,借用《易经》卦象为纲,详述天下武功所共通的道理,囊括一切招数变化的深邃与根基,学会了它,天下武学招式在你面前如掌上观文,再无机密可言。”
“根源学理过于深奥,老夫参悟一生,也未敢言尽知其妙。你这惫懒性子怕是也不耐烦学那经书典籍,先跟我把口诀心法背的熟透,日后且自行钻研就是。”
风清扬不轻不重又褒贬了令狐冲一句,跟着把总诀念出:“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
令狐冲也是皮厚,嘿嘿笑着接受批评,而后凝神倾听,发挥近日弹琴打坐炼神的妙用,将那口诀一字不落的全都记住。
风清扬见他心态如此好,记性如此之高,心中大是快慰,便也加快速度,把总诀和九势剑法一一传授。
……
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令狐冲都呆在思过崖不肯下去。
这让深知他脾性的岳不群大为惊奇,以为他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暗中与宁中则探视几次,发现他居然起居如常,早晚用功,比之以往更加勤勉。
难能可贵的是,他真的掌控住了那道剑气,并把心剑之道、以剑炼气的体悟笔录了出来,呈上师父检阅,相当于交作业。
岳不群又是高兴,又是心塞,还有一丝淡淡的妒忌。
单论对华山剑法的理解,这徒弟已经超过他一个层次,估计这辈子也赶不上。
宽慰之处在于,他果然坚持了气在剑先,练剑的目的也是为了炼气,这可比自己气宗多年来光强调气功修为,要通透了许多。
令狐冲仍未化掉不戒和尚与他输入的真气,也拒绝岳不群帮助吸出来“紫霞真气”,声称:“弟子要以此为磨刀石,时时提醒自己气功修炼,不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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