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说到这里,除了一些空场的话外,也有一些自己的推断,“毕竟你也是捕头,又办案多年,也知晓这为父报仇之人,多半不会乱杀无辜。
且这些年来,也没听说南关此人的踪迹与恶事。
所以我看南关此次,应该只是为父一行。
我感觉这江湖风波快就过去了,说不定那南关为父报仇之后,已经退隐山林。
于此,此行应该无险。
你随便派个人去了解一下详情,再在坪城待一些时日,这事就结落了。”
“是!”捕头听县令大人一分析,觉得好像是这么一个理。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事非但不是苦差,反而是一个美差了?
因为出县一月,衙门会多补五两银子,用于出行捕快的开销。
等去了坪城又无事,不就是拿着银子歇一个月?
捕头这般想着,一边领命出门,一边想想自己的月俸。
每月有十二两官银,再加上有时城里商户送的小礼,一日三餐又能去各家酒楼蹭饭。
他想想,倒不是很在乎这五两银子。
相反去的话,还会少些礼物。
尤其在坪城里,若是不想在坪城衙里吃饭,想吃点好的下馆子,这人生地不熟,或许得自掏腰包,得不偿失。
想来想去,算了。
找个关系好的手下,派他去吧。
比如王捕快这人就不错,心肠好,人也挺老实,就当借花献佛的顺水人情。
又听说,王捕快上次醉后,还失口说出认识梁城里的一位大官?
那不管真假,是得亲近亲近。
捕头思索着,也来到了后衙,找上了正在磨刀的王捕快。
正好后院如今除了王捕快,无其余人。
捕头也没把王捕快拉到一旁,更不等他行礼,就把信件递了过去,“县令大人许我一份美差,但我念的王兄弟近日劳苦,就想送与你。而这事,千万别乱传。”
“美差?”王捕快诧异,又仔细打量信件,遇到不认识的字,还问了问捕头。
等一份信件看下来。
看到要去捉拿凶名赫赫的南关。
平日里看似一身豪爽气的王捕快,却是惊讶与害怕的问道:“这是美差?”
看完信,王捕快是压根不想去。
因为他平常就是附近几县押押囚犯,闲时找人吹吹牛,偶尔搭手帮帮县里的乡亲,就这样乐哉乐哉过了半生。
可如今让他去抓那南关,这不是开玩笑吗?
于是他是委婉的拒接道:“大人,您看..我这身手过去,真去了坪城,能拿到谁?”
“谁让你抓人了?”捕头失笑道:“怎么你这木头不懂得变通?让你去,你还真去拿人?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是那南关站在你面前,让你去拿他,怕是你也拿不动!”
捕头说到这里,当看到王捕快不解的样子,更是打趣笑道:“别说是南关,就算是寻常的江湖高手,你怕是也拿不动!”
“那..?”王捕快小心道:“大人的意思是?”
“意思嘛,当然就是意思意思。”捕头摆摆手,让他附耳过来,小声道:“等你到了坪城,佯装巡查一圈,兜兜转转一月就回来了,县里还给你多补五两银子开销,这不是妥妥的美差吗?
你若是平常又在坪城衙门里吃饭,这五两不就省下来了?”
“哎!”王捕快这一想还真是,不由紧接着就向捕头道谢,“多谢大人!”
“别谢不谢了。”捕头毫不在意道:“年间的这些时日你又没休息,正好趁着这来去一月,在路上游游玩玩,看看那坪城里有什么稀罕物。
我记得你还没出过梁城吧?”
“是。”王捕快如实道:“未当捕快前,我是县里的猎户。二十六岁得大人提点,入了差之后,这些年来都是在附近几县押送犯人。”
“诶?这不对啊。”捕头却再次打趣道:“经常听你和人吹嘘,说你是江湖中的人,也行江湖上的事。”
“那只是偶尔..”王捕快打着哈哈,“有时路上碰到一些江湖侠客,听他们说的,然后我就学的..感觉那般潇洒。”
“潇洒好。”捕头拍拍他肩膀,“正好趁着这次差事,出去瞧瞧转转。
你年龄也四十好几了,不能单困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该出去看看了。
等回来了,你也好给人吹嘘。
不然等别人知道你这位江湖中的人,连咱们梁城都没出过。
等到时戳破你了,丢的都是咱们衙门里的面。”
“是..”王捕快有些尴尬的应声,“多谢大人!”
而随着时间过去。
时至傍晚。
茶摊这里。
宁郃正在补书的时候,就看到一位熟客策马来了。
正是平日里喜欢闲聊的王捕快。
再一瞧他高兴的样子。
宁郃一望,看到他气运指向西南边,应该是这次要远行,且往后途中还有一件不亚于结识刘大人的小善缘。
也如宁郃所观的远行之意。
王捕快策马刚来到茶摊,就一边进来,一边豪爽道:“店家,往后这些时日里,我就不能来照顾你生意了。”
王捕快说着,拿出三个干瘪的水囊,一边灌茶,一边豪气四起道:“这一趟可跑的远喽,大人让我去捉拿南关后人!
南关此人,店家知道吗?
那可是一位凶名赫赫的高手!短短一个半月内名传了附近三城!
这次,可是一个棘手的案子!
哪怕是我,也要掂量几分。”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店家,看到店家望着他的平静模样,以为店家被这消息镇住了。
于是他怕店家害怕,还又换为了笑容道:“此行去坪城,听说那里的腊肉挺好,等我回来时,给店家捎上几斤。
但到时该多少是多少,如今茶钱还是要结的。”
话落,他把茶钱结了,也出了摊子,把水囊绑在马侧。
宁郃收过茶钱,是笑望着正准备离去的王捕快,“等差使回来,要和莪说说路上棘手的事。”
宁郃言道此处,用毛笔点了点游记,“我把它记到书里。”
“有劳有劳!”王捕快瞭望着远方,“走喽走喽,店家后会有期!等我这趟江湖行回来了,再与店家细说分道,说说这江湖之远。”
话落,王捕快是高兴的策马离去。
宁郃看到王捕快离去后,依旧补着书籍。
只是往后几日,兴许是少了王捕快,每日早起的摊子是清净了不少,也不用多备两壶温度适宜的茶了。
这般清闲的日子,直到二月二十四。
傍晚。
城隍与河神携棋来至。
只是等他们到来,来到摊外,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进来。
他们反而是好奇的望着宁郃,觉得道长好像和以往一般,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难道说..道长突破了?
他们心里想着,是知晓道长已是金丹大圆满。
如今若是突破的话,那岂不是?
他们惊奇的相视一眼,最后是由宁郃相熟的河神上前,向着宁郃小心问道:“道长..是幻化了元婴?”
“嗯。”宁郃倒好两杯茶,示意两位好友来坐。
这几日随着王捕快离开,能聊的人太少太少。
谁知两位神官歉意抱了抱拳,就匆匆一同离去。
因为他们觉得道长凝了元婴,那如今应该是稳固境界的关键时刻,还是不宜打扰为好,以免坏了道长静修。
虽然他们知晓道长不想冷落了他们,但他们却不得不思考周全。
宁郃看到他们忽然离开,倒也没有挽留。
张员外送的青山茶就那么两斤。
少两位神喝,自己倒是能多喝一天。
可也是想起天数,宁郃忽然想到了两年前的那只人皮阴魂,想起他的怨恨。
记得自己当时想的是,随着境界加深,就加深一下术法。
继而宁郃望向了林中小院位置。
不多时,一只百灵鸟飞了过来。
宁郃捏起一片指甲大小的茶叶,霎时天地五行如漩涡般汇集,在其上刻了一个绘有上千纹路的封印秘法。
等术法刹那刻好。
宁郃把茶叶放在了百灵圆圆小巧的喙中,“去往泠城阴司,加封刑狱阵法。”
“鸣~”百灵应声,茶叶随着它张开的喙中掉落。
它又低头在半空中叼起,便向着正北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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