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宵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最穷的富后代。
就这么造出个词来。
出身富贵,自己却穷得叮当响。
陆南深的这番话年柏宵是绝对能理解而且也绝对赞同,不在这個位置上,不曾经历过家族动荡的人只会说他们矫情,可年柏宵明白陆南深宁可去外面拉投资、为了养活乐团耗尽心力也不想求助陆门帮忙的想法,就正如他宁可靠着一场场比赛跑下来赚取佣金也不想拿大哥钱的做法一样。
身为人子、人弟,家族一旦有难时他们能在所不辞,而平时,从不参与商场争斗的他们只管顾好自己就是对家族最大的宽慰。
但年柏宵还是挺想问他一句实话的,“哎陆南深,你是一点积蓄都没了吗?包括理财、保险金之类的?”
陆南深闻言,笑着反问他,“你还有理财和保险金呢?”
年柏宵盯着他,“你不会是……”
什么都没有了吧?
陆南深也没说自己是有还是没有,反倒兴致勃勃问他,“宵帅,你觉得我们乐团怎么样?”
“挺好啊,专业,知名度高。”年柏宵不吝赞美。
陆南深闻言挺高兴,往前凑近,“你看啊,你平时主要收入来源于赛车是吧?是,我承认赛车的奖金挺高——”
“也没你想的那么高。”年柏宵纠正他。
“看跟什么行业比,但这些都不重要。”陆南深避重就轻,“总之就是你主要收入来源于赛车,但你不能比一辈子吧?人的精力和体力都是逐年下降。你呢,赚得比同龄人要高,如果不想着钱生钱的话那再多积蓄都有花尽的一天,你还得结婚吧?得生孩子吧?你得为孩子的未来着想吧?老祖宗有句话说的特别好,父母之爱子女,必为之计深远。”
年柏宵瞅着他半天,“什么意思?”
陆南深没表现出半点不耐烦,跟他解释,“就是说啊,当父母的真正爱子女的方式是要考虑孩子的长远和未来。”
年柏宵一摆手,“我是问,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爱不爱子女的再说,他连老婆都没有呢。
“投资D乐团。”陆南深直截了当,“宵帅,你要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你都明白。”
年柏宵愕然,连连摆手,“别逗了,我哪有那么多钱?”
养一个乐团啊,而且还是一个交响乐团,疯了吧?他要是有那么多钱养车队多好?
陆南深闻言后给他打了预防针,“你先别紧张,乐团想要稳步发展绝不能靠你一人,乐团重新组建后我还要继续拉投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前期少量投入,先要保证人员的正常持有,先把这个盘子张罗起来最重要。”
年柏宵从没想过要投资乐团,被他这么一说是百般迟疑的,“我总觉得你有点开玩笑。”
“前期真不需要太多钱,主要就是人员的薪资。”陆南深苦口婆心的,“而且风险不是要你一人承担,我也会投钱进去。”
年柏宵诧异,“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
“这次真的搭上所有的积蓄了。”陆南深强调。
年柏宵重重一叹气,“陆南深,必要的时候跟你大哥低一下头也没什么的,有句话说得好,韬光养晦厉兵秣马。”
“话是没错,但不是这个用法。”陆南深很是耐性,“因为前期所需要注入的资金少,所以我自己能解决的就解决了,等到乐团成立需要大量资金入注的时候,我会看情况向陆门提交投资方案。”
当然,这是万不得才走的一步。
“宵哥。”陆南深改了叫法,伸手一拍他的肩膀,“难道你就不想尝试一下新的人生体验?想想看,D乐团的投资人啊。”
奈何年柏宵不上当,拨开他的手,“我只在乎我的钱包。”
“钱包放心。”陆南深信誓旦旦,“你掏出来的,我会让你加倍装回去。”
年柏宵瞅了他半天,“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呢?别忘了,我帮你的目的也是为了赚钱。”
“半点都不违和,你帮我不但可以敲诈靳严,还能从乐团的盈利中获取利益,这就是在赚钱。”陆南深将前景规划得很好,最后搬出杀手锏,“而且你也说了,咱俩是哥儿们,哥儿们有难你能袖手旁观?”
“陆南深你是不是在给我画粮食呢?”年柏宵微微眯眼。
陆南深面露严肃,“年柏宵你相信我,我不是在给你画粮食,我是在帮你赚粮仓,理财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但投资乐团稳赚不赔。”
年柏宵微微眯眼盯着他,许久呵呵笑了两声。“稳赚不赔的生意之前的投资商怎么撤资了?”
“那是投资商没有长线的眼光。年柏宵你最清楚,一个好项目长期持有才会带来更大的利润,是,乐团出事了是不假,但发生的是刑事案件,跟乐团整体的水平无关。”
年柏宵气定神闲的,“我呢,就算不从商也清楚,项目再好也需要风险评估。目前来看,凶手在,乐团的风险就在。”
“所以两手准备,重建乐团、抓住凶手。”陆南深干脆利落给出方案。
年柏宵吃惊看着他,“陆南深,你从前也是这么拉投资的吗?很儿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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