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震了一下。
拿起一看,还是陆南深。
D:【没吵到我,放心吧,没睡是因为我在想案子的事。】
杭司瞧着对话框,心叹,他的经历也是同龄人很少能及了。
“你二哥一定能查出来吗?”杭司又轻声问。
【能。】
微信上挺肯定的一个字。
“你到底想让他查什么呢?”
【查猎豹的真正死因。】
杭司愕然,不是吊死的吗,怎么这还有疑问?
正想着,陆南深又发过来一条——
【别想了,睡吧,想多了你会做噩梦。】
好吧。
杭司重新躺下来,眼睛却没闭上,就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其实还是那起案子,还有陆南深乐团的事,今天信息量不小。
其实仔细想跟她也没太大关系,硬要抽身离开也不是不行。
就是觉得这么做,不仗义。
又躺了好半天,杭司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陆南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直抓不到凶手呢?”
这次手机安静了挺长时间,长到让杭司以为陆南深是睡着了。刚要翻身,手机在这时亮了一下——
【杭司,我没有退路,我一定能抓到凶手。】
杭司轻叹。
执念。
将自己的来路和退路尽数斩断。
-
迷迷糊糊的杭司也倒是睡着了。
睡得不安稳。
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
一会儿是她开着车走在昆仑山脉下,昆仑山巅覆盖了皑皑白雪,越是靠近就越是有压迫力,好像整个昆仑都成了天地。
一会又是她穿走在西安的老城闹市,跟她熟络的商家们都跟她打招呼,其中那家咖啡馆又出新品了,她尝过,挺好喝。
穿过一层雨雾,眼前赫然开朗。
阳光很灿,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看见了曾经的自己,站在礼堂的讲台上接过荣誉奖杯的一刻。她扎着马尾,眼里的笑宛若藏了日光。
那是场学术辩论大赛,主办方大手笔一掷千金,加重了大赛的含金量。也就是说拔得头筹的人不但会获得高额奖金,还会得到学术上的加分。
她是冠军。
有同学将主办方的负责人指给她看。
她远远的看过去,那人很低调,竟坐在礼堂的最后面。可浩浩荡荡的人影看过去,那人的身形格外挺拔显眼。
有些距离,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就是隐约瞧见那人一身西装极其服帖,戴着眼镜,感觉上挺年轻,长得不赖。
有八卦的同学告诉她,他就是乔渊,行业新贵,商业奇才,行商手段了得,为人却极其低调。
她瞧着那身影,也不知是不是误觉,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
要同学再多说些有关乔渊的事,同学摇头,我知道的就是网上全部的了。有钱、神秘,这次大赛的赞助商,散财童子。
-
床榻上的杭司眉头皱紧,眼皮一个劲在颤,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
梦里的那片阳光散去,取之而代的是灯光交错和纾懒的爵士乐。
是在一处静吧。
她跟同寝好友被邻桌骚扰,好友性急拎着酒瓶子砸过去,对方不依不饶想要动手,拳头刚举起来就被人箍住了。
之后她才知道帮她们解围的是乔渊的手下。
乔渊于二楼包厢靠窗而坐,通透的落地窗,他能轻而易举将楼下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酒筹交错,光影闪烁,二楼男子整个人陷入暗影中,依旧只能瞧见挺拔的身影,但明暗交替间,她也能瞧见男子优美冷峻的下颌线,深刻又清晰。
出于感谢,她上楼敬了酒。
整个二层被他包下,保镖不老少。他没阻止她的靠近,或者,又像是等着她主动上来。
与乔渊面对面的那一刻她有种时光交错的恍惚感,近距离下总算看清他的样貌,就好像是从深堡中走出的贵公子,极其高冷的气息。
他眉眼深邃,鼻翼高挺线条流畅,那股子清冷气质来源于他的脸颊削瘦,一副金丝眼镜却又衬得他克制又性感,禁欲可又偏偏生出几分蛊惑来。
身边人有些警惕她递上来的酒。
他却低笑说,“无妨。”
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她顺势看过去,他的手指白皙又骨感十足,擅操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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