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轻轻的夏风袭上了谢汝卿的马车,谢汝卿看着清晨的天色阴沉得竟和深秋一样,令他本就不美好的心情更加兴味索然。
谢汝卿回望手中的山水图,淡淡烟雾,潺潺流水,意境幽幽,本是他最为喜爱的,当下看了,却依旧是兴趣缺缺。
夏日的清风吹动了那缀着珠宝的帘子,谢汝卿随意的珠帘悬挂在小小银钩之上,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雨水似飞花轻舞,如虚无缥缈的梦境,丝丝细雨不断的在谢汝卿的眼前落下,一如谢汝卿此刻心中的忧愁。
“师兄,怎么,家中有烦恼事,愁眉不展。”楚辞坐在谢汝卿对面许久,将自家师兄的反应全都尽收眼底,随即,开口说道。
“你非要抢着坐我的马车,想坐就给我好好坐着,你本是最好不要做我马车的,两国的盟约虽然已经最终确定下了内容,但到底还没有签字画押,你坐我马车,落人口实。”谢汝卿说道。
“怕什么,我驿馆里那些不听话的家伙,该处置的都处置了,保准连根毛也不剩,而,你们大雍嘛,如今对师兄你也是诸多赞誉,再说了,刚杀鸡给猴看,谁还敢来找你的不痛快~”楚辞说到此,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似在回味着昨日夜里刚刚因为处置了十三个碍事的家伙而闻到的那股血腥味……
“小心驶得万年船……罢了,与你说这些,你也听不进去……反正,你是吃不到亏的……”谢汝卿对这个师弟总是有许多话想要嘱托,但看到,楚辞如今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又想了想自己家中那一大摊子还未解决的事情,便也不再想啰嗦了……
毕竟,他老是劝楚辞做事情,可到头来,满脑门官司的反倒是他……
楚辞本来已经做好被自家师兄好好“念经”的准备,结果,没想到,谢汝卿今日竟然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心中顿感疑惑,想了想,便又接着自己先前问的那个问题笑着说道:
“师兄刚刚没有否认我说的话,看来确实是家中出了烦心事了~”
“嗯……让我好好想想,师兄家中有一妻五子一女,孙子孙女无数……到底会是谁让师兄如此苦恼呢……”
“这定然不会是我那好嫂嫂,虽说我那嫂嫂年纪轻了些,但实在是聪慧的很,做事有章有法,况且,师兄你也不舍得愁我那嫂嫂,至于师兄你的孙子孙女们,大多年纪还小,再苦,也不至于叫我看出来……
偶孙辈几个成家立业或是嫁人的,我听着风评也大都不错……
至于,我那个侄女,性子活泼,足智多谋,颇有几分像我年轻时候的性子……定然是吃不了亏的,也惹不出什么大祸……”
“看来……这,让师兄烦恼的只能是我那五个好侄子了……”
“师兄,不若与我说说,你都苦恼一些什么,虽说我没有儿子,只有个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的女儿,但我怎么说,也算是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再说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师兄,有什么烦恼,快与我说说吧。”楚辞颇为认真的好好分析了一番,随即,凑到谢汝卿面前十分八卦的说道。
“你的耳目何其繁多,心中应是已然知晓许多了,却还要我说与你听……”谢汝卿看着这个师弟,淡淡的说道。
“师兄真是冤枉了我,我的那些耳目,再厉害,也只不过是在南蛮厉害些,这可是在师兄你的大雍,我怎么掀起风浪呢。”楚辞被戳穿了想法,倒也不恼,笑着说道。
谢汝卿一如多年前那般,无奈的摇了摇头,戳了戳楚辞的脑袋,说道:
“你呀……装糊涂倒是一流……”
“罢了,同你说吧……我确实是在苦恼我那五个儿子……”
“哦……真叫我猜中了,但……这外头传来的风声,师兄你的五个儿子个个可都是人中龙凤啊……有什么好苦恼的……莫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吧……”
“哎……若当真是如此,我倒就不会与你说了……
我的大儿子,谢好问,是一个有才学,也有谋略的孩子,他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耳濡目染……我一直对这个孩子最为放心……但这几年,他问鼎文官之首,当了大雍的宰相,我才发觉,这孩子……心思谋算太深,就连自己的妻子儿女,甚至是兄弟手足都不惜算计利用……将利益置于了‘情’之前……
我几次三番倒也劝导……但……到底发现的晚了些……如今,我就怕,我百年之后,留他一人,急功近利……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楚辞点了点头说:“这倒是危险的很……那日,我在朝堂上初次看我这大侄子,就觉得这侄子,浑身上下都是官场的味道,虽说,这样的性子没什么错,甚至……在这朝堂上,也可以混的风生水起……
但……谢家乃是大族,谢家的族长若是一味的只追求名利,淡薄了亲情,倒是要吃上亏的……难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难怪,师兄你如此愁眉不展了……
不过,师兄,你这大儿子我倒是觉得,不必过于担心……毕竟,这孩子不过是太过顺风顺水,再加上当初你的教导,才导致他成了如今一个一定要把权力狠狠握在手心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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