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亮了都城的家家户户,为他们带去了新一天的曙光和希望,但无独有偶,这清晨的曙光却没有照亮都城府的牢狱,即使此刻已经到了鸡鸣日升的时间,但牢狱内,依然点着昏暗的油灯,在黑暗之中取得一丝丝的光亮……
谢好家就在这样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已经待了足足十二个时辰……
一向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谢好家此刻被除去了衣冠,只剩下了一身素白色的里衣,盘缩在牢狱的角落之中……
他面色愁苦,似有万千愁丝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谢大人,有人来看你了。”谢好家本正盘缩在角落之中,独自懊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乍然听到狱卒的话,赶忙抬起头,走到了牢狱的门口,翘首以盼……
只看,随着狱卒的话音落下,一名狱卒便向谢好家的方向走了过来,而那名狱卒的身后,显然还跟了一个瘦削的黑袍人。
待到那狱卒将那黑衣人彻底领到了谢好家的面前,谢好家端详了许久,这才看出来人到底是谁,随即十分惭愧的开口说道:
“岳父大人……”
黑衣人看着谢好家认出了他,便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黑袍褪去,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谢好家的面前。
危太师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谢好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幽幽地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我二人还会在此情此景之下见面……”
谢好家自然是听懂了自家岳父的言下之意,当下,便羞愧的低下了头颅,说道:
“劳烦岳父担心了……千错万错都是小婿的错……”
危太师是一个极为豁达通透的人,他当下并不想再计较那些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冲着谢好家大发雷霆,故而,危太师只是摇了摇头,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嘴里不断的说着:
“罢了……罢了……都已经发生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计较些对错有什么用啊……”
谢好家正想跪地向自己的岳父声泪俱下的好好忏悔一番,却被自家岳父制止住了动作。
“有什么错,回去再认吧……如今,这里都是外人,说话可是不方便的很……”
危太师说完这句话以后,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带着他进来的狱卒一眼,那狱卒也不恼,立刻心领神会的将牢房的门给打开来,恭恭敬敬的请了危太师进去,随即说道:
“太师你请放心,这四周的防人和守卫,小的已经花了功夫给支开了……小的也立刻就下去……
太师有什么话,尽管可以与谢大人说的……小的保证隔墙没有耳朵……
只是,太师您可能得要稍微把握些时候……我们越大人带着师爷等人虽说去了城外……
但是……,小人估摸着时候,也快要回来了……这若是被越大人给发现了……恐怕是要连累太师的……”
危太师摸了摸自己半白了的长胡子,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狱卒说道:
“好,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你放心好了……倒是劳烦你陪着老夫冒险了……”
“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太师您怎么这么说呀,当年,你也是咱们都城府的府尹,小的跟在你的手下那么多年,受了太师您当年那么多的恩惠……本就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还太师您的这次恩情呢……”
“难得太师您有所求,小的就是无论如何……也得要帮着太师您呀……”
“……”
“……”
自家岳父和这位中年狱卒的一番对话,一字不差的全都落入了一旁的谢好家耳中,谢好家当下便明白了自家岳父是舍掉了当年任职都城府尹的时候的人情,这才躲过了重重耳目,混入了牢狱之中来看他……
当即……一股更大的愧疚之情涌上了谢好家的心头……
等着危太师与狱卒闲聊了一番陈年旧事,终于将狱卒给打发走之后,谢好家便立刻跪在了地上,饱含歉意的说道:
“岳父大人……都是小婿劳累了您……害得您如此辛苦……”
“罢了罢了,起来吧……跪我做什么……事已至此……痛哭流涕……有什么用……”
“到底是一家人……就算我和你父亲母亲在恼你竟然如此蠢笨……但到底……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弃你于不顾……何况,这件事情到底也不全是你的错……”危太师一回头便看到了自己这个小女婿跪在地上忏悔的模样,心下心情五味杂陈,但还是赶忙上前扶起谢好家说道。
危太师的话尽管并不算是好听,但谢好家依然是愧疚的无地自容,正想开口再忏悔一些什么,便立刻被危太师给打断道说:
“好了,不要再说一些懊悔的话了,这些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的……如今……还是说一些正事好了,不然……平白浪费了此次的机会……”
谢好家到底在官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事情孰轻孰重到底是分得清楚,赶忙收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和许多的懊悔之语,正色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岳父大人说的是,岳父大人来一趟下了大功夫……还是劳烦岳父大人说些正经事吧……”
说着,谢好家便拉着危太师坐在了捡漏的木长凳上,还替危太师倒了一杯清水,等待着危太师开口。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父亲和老夫我已经是悉数知晓了……责骂你的话,老夫在这里也不多说,等你回去,你父亲和母亲自然会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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