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不能停留,像流水一样慢慢消逝,谢汝卿几人难得的休沐的时光就在这弹指一挥间过去了,顾若素一下子没了谢汝卿和谢好问几个人在身边围着团团转,倒有些寂寞,于是,为了给生活寻点乐趣,也开始和身边的藏蓝碧云几个小丫头慢慢学起了叶子戏,偶尔再和自己那宝贝好大儿谢好安一起出门参加些游园会,生活过得也十分充实。
“母亲,今天孩儿就不能陪你吃午饭和晚饭了哦,孩儿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饭哦~”谢好安掐着时间跑到了顾若素的房里,趴在顾若素膝上撒娇。
“你今天儿要去哪里啊,跑马还是花楼,也不带上我。”
谢好安是京都里头有名的风流浪子,吃喝玩乐一样不差,这几日带着顾若素,可是让人玩的不亦乐乎,当下顾若素正是兴头上的时候,却听到这小皮猴子竟然另有安排,还不带上自己,不免有些幽怨。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看孩儿呢~今天是梁家六郎的生辰,孩儿得去给他送生辰礼,他今年哪家的长辈都没请,就各家请了些一般年纪大的男子和姑娘,母亲你虽然貌美如花,看着和十八岁的姑娘一般大,可是,儿子还是不方便带你去呀~母亲~”谢好安殷勤的替顾若素捶起了腿。
“好了,好了,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玩法,我就不混过去了。”
“对了,这个梁家六郎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生辰礼你选了什么啊?”
“多谢母亲~母亲不必担心,生辰礼绝对拿的出手,还合梁六郎的心意,就是就是……”
谢好安欲言又止,顾若素一眼就看出这他有事相求:“怎么啦,礼物不是都选好啦,你有什么顾虑的?没钱啦?要不我给你拿点?”
“藏蓝,去给咱们家六爷拿点……”
谢好安赶忙打断说“不是不是,儿子刚拿的月钱,还没花呢。”
“那怎么啦?”
“就是咱们家……父亲他定了规矩,说不准在外面过夜……儿子想……今夜和梁六郎几个一起去酒楼喝酒~母亲~你就帮帮我吧~”说罢谢好安还硬生生挤出了两滴眼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就要流下。
顾若素实在受不了谢好安这盛世美颜的攻击,只能咬着牙说“好好好,你去吧,你父亲那边我来说,只记得,不准给你父亲惹事,记住了吗?”
“是,多谢母亲!孩儿一定不惹事!时候不早了,孩儿先走一步啦!母亲明日见!!!”谢好安得到了“免死金牌”格外兴奋,当下就冲着顾若素的脸来了一个啵唧,然后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人到了门口,那话似乎都还有回音。
而顾若素则正在“我被美男亲了”的状态中,“沉迷”的无法自拔~
…………
谢好安一人一马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生辰礼,一路策马到了文宣男爵府,文宣男爵府门口两处挂了些彩缎红绸,还换上了彩色的灯笼,连门口的小厮都换了簇新的衣裳,面露喜色,瞧见谢好安下马,赶忙来到谢好安跟前牵了马,迎着人往里面去。
谢好安欢欢喜喜的提着生辰礼跟着小厮到了梁六郎的所在之处:梁六郎选了其府中的后花园作为宴席之地,各处都用鲜花加了彩缎缨络制成各种形状作为装饰,还在亭上准备了精致的流水宴,取“高山流水”之意,亭四处还悬挂起了中空的琉璃制作而成的珠帘,微风吹起,还发出了阅耳清脆的声音,走近一看,还能发现,这就连使用的酒壶餐具也雕刻了梁六郎最喜欢的梅花作为图案,在玉器上雕琢而成。
“喲,六棋,你这布置的不错呀,还挺别致,哪儿请的人啊,等回头我生辰,我也请他来帮我布置一番。”谢好安瞧见了这布置,顿觉有些新奇,从后就搭上了正在喝酒的梁六棋的肩膀说道。
梁六棋转头瞧见了谢好安,十分欢喜的说:“哟,好安,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喝酒可等的受不了了,你可得自罚三杯啊!”
“好好好,别说三杯,就算六杯我都认了,但你可得把这帮你布置的人介绍给我,我下下个月可也过生辰了,我母亲年前就说要给我大操大办,但我吧,不喜欢那些俗气的,就喜欢新奇的,我瞧着这就很不错!”
“呦,我还以为你就是顺口一说呢,没想到,你还真看上啦,这都是我家刚来投奔的一个远方表妹弄的,那小丫头今天也来参加我这宴席,一会儿我让她离我近些,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成成成~不愧是我好兄弟啊,够意思~”
“当然,我可是最讲义气的,不过~你小子这回给我准备了什么生辰礼,要是不够意思,小心我回头等你生辰,报复回去!”
谢好安一听到这,当下骄傲的举起了手里的东西,骄傲的说:“切,我肯定够意思,我这回为了你,可是特意求了我母亲,开了我父亲的私库,给你挑的,你小子也是有福气~”
一听到谢好安父亲“燕国公”的大名,在场的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他们可是早就听说,燕国公在自己的府里藏了许多宝贝,只是平常不得见,没想到这回谢好安这小子这么够义气,竟然拿了他爹的宝贝过来,顿时,所有人都七嘴八舌的催着梁六棋现场开了谢好安送来的礼物,给他们一块儿长长眼。
梁六棋也是心动,当下就想开了礼,谢好安也不扭捏,直接把礼物放到了梁六棋手里,示意他随意。
梁六棋赶忙寻了一张桌子,迫不及待的拆了包装,只见一副歙石青红云龙纹砚台被妥当的放在了里头,周围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梁六棋小心翼翼的捧起这副砚台,感觉背面似乎有凹陷,于是,又将砚台翻了过来,只看原本应平整的砚台背面,刻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喜鹊登台的样式,角落里还有一个斑驳的“孔”字。
“这是几百年前,孔墨荀,孔大家使用的那台砚台?!”
“是啊!不是说早就在前朝战乱中流失了吗!怎么落到燕国公手里了!”
“不会是假的吧!?”
“胡说些什么呢!燕国公那实力,用得着收藏个假货吗?!肯定是真的呀!!!”
“燕国公真是厉害!连这砚台都搞得到!不愧是今上宠臣啊!”
“……”
“……”
“怎么样,六棋,我这份礼物够意思吧!”谢好安听着众人赞美的差不多了,才又搭上梁六棋的肩膀说道。
“够意思,绝对够意思,不过,你这砚台拿出来,你父亲真的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你回头不会挨打吧~”梁六棋十分欣喜,但还是担心自己兄弟的说道。
毕竟孔墨荀可是当今文坛的鼻祖,其所书写的“七经八义”更是流传至今,也是当今科举考试的必学内容,天下学子皆以可以学习孔大家的思想文笔为荣,对其可以说是奉若神话,地位仅次于几千年前的韩庄大家。
谢好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摆了摆手说:“你放心,这可是我母亲允许我随便拿的,我父亲再心疼,难不成还能越过我母亲去啊,我母亲在一日,这都不是事儿~”
“哈哈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梁六棋想到谢好安那父亲和母亲的恩爱之名,顿时放下了心,然后,把砚台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副生怕他碎了的模样。
“切,不过是一方砚台,瞧你们那样子,谢好安家里那么多好东西,就拿了个砚台,你们也觉得他够义气?!”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只看一个身材中等,容貌中上,皮肤略有些黝黑的橙袍男子,满脸鄙夷的看着众人。
众人本想开口怼他,但却发现那人是奉承侯爵府的独苗苗邓博弈,纷纷闭了嘴。
奉承侯爵府是百年公爵世家,且奉承侯爵府的当家人是当今的威北将军邓总得,手握数万精兵,其女当今五皇子的亲生母亲邓贤妃,邓贤妃在后宫之中颇有恩宠,五皇子也甚的帝心,而邓博弈则是奉承侯爵邓总得和其妻子过了五十岁才得的独子,千恩万宠娇惯的长大,连点油皮也舍不得让邓博弈破,导致邓博弈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性格,而如今京城之中也多看在其背后的家世不敢得罪于这个混世魔王。
谢好安身后的燕国公府和丞相府是新贵宠臣,邓博弈身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众人是两难,根本不知道该帮谁,毕竟,任何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啊,只能是缄默不语了。
“怎么着,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菜太咸啦,闲的发慌,我家的东西我拿什么你还管那么多?”
“说我小气,你又拿了什么好东西给六郎,来来来,给我看看,什么是讲义气!?”众人怕他,谢好安可不怕,他母亲可是教过他,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再说了,此事本就是这邓家小子不占理,他就更没有怕的道理了呀!
邓博弈当下脸色便有些难看,毕竟,他带的东西虽然稀有,却确实是不如谢好安的来的珍贵有意义,嘴里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
又遇上了谢好安这混不吝的主一直逼问,当下就准备翻脸,作为主人家的梁六棋只好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邓兄府上是武将之家,想来或许是对孔大家有所不了解,所以才有此番言语,好安,你也别放在心上,你家世代从文,邓兄家世代从武,难免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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