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仓促异常,栾玉慌张的叫道:“小核桃,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说时迟那时快,李小和自觉无法闪避,眨眼之间便要被那羽箭命中之时,又一杆突兀的狼牙箭飞来,直接从侧面钉住了这条羽箭的箭杆,当空便把它从箭杆中间一分为二,斜斜的朝着殿角挂去。
这一箭无比凌厉,从旁袭来,让李小和也感到措手不及,那范吉射就更加惊骇,他瞪着栾乐大叫道:“神箭栾乐,你竟敢暗助叛逆!”
栾乐早就瞧出来范吉射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是不可理喻的,干脆也不回骂,也不答言,只是默默的将双手一摊,范吉射见他手中无弓无箭,身侧也无人相助,根本就不是他发箭去助李小和。而李小和高高在上,那一箭显然是从对面南边射出的,更加不可能是栾乐。范吉射心中也知道错怪了栾乐,但是这人暗中发箭助李小和,究竟是谁呢?
范吉射大骂一声:“何人鬼鬼祟祟,出来相见,莫要在暗中放冷箭。”李小和趁着这功夫将栾玉扶起,便要继续奔逃,只要转过大殿,有了掩体,那放箭也是无济于事,而脚下的各人还要东转西饶,许多时间之后才能过来。
只可惜范吉射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一看李小和便要脱身,也不管此地是否是自家府邸,也不管一众人是心中向着谁,操起一把铜长戈挥舞着叫道:“所有弓手,一齐放箭,绝对不能让这个奸邪叛贼逃脱了。”一众甲士听得范吉射所言也心中老大的疑惑,什么奸邪叛贼,这不就是个江湖流浪的武林人吗,怎么就成了叛贼了。可是毕竟范公子吩咐不射也不行啊干脆一个个拈弓搭箭,瞄准李小和后心便要发箭。
“住手!”听闻众人要发箭来射李小和,栾黡反而急了,虽然李小和拐走自己的女儿,自己的确老大的不乐意可是也不能随便说放箭就放箭啊,毕竟栾玉还在屋瓦之上,保不齐要误伤到她那可是绝对的不行。故而栾黡的吩咐正与范吉射相反:“不许放箭,此时他二人尚未出府,所有人不必追敌,只要去四处大门将信息通知,等待李小和到来,合力擒之即可,所有人都不许放冷箭。”毕竟栾黡是栾府掌舵之人,一句吩咐所有人谨遵栾黡所言,纷纷四散开去,给各方守门侍卫传递信息。
范吉射当即便急了,心中料想李小和一身好功夫,你说吩咐把守四面大门,那李小和早已跳上屋顶,他若是不从大门走你却不是扑了空,这安排摆明了是故意放人离去,只碍着脸面不便明说罢了。于是也不听栾黡吩咐,将手中长弓拉开,再搭箭矢,一个人拧着脾气朝着李小和后心射去。
这一回可好,箭矢刚刚发出,便被人当空击落,范吉射眼见有人暗中助力李小和,破口大骂:“何人敢如此相助逆贼,活得不耐烦了吗?”边骂边又要射箭。忽然觉得面前冷风压来,扑面而至,似乎不是他要射别人,而是有人已经发箭来射自己。他一个不注意,黑暗中早有一枚冷箭命中了范吉射的大腿,他左腿猛然间的剧痛,让他身子一歪,已经抓握不住手中的弓矢。这时候李小和身形敏捷,带着栾玉轻灵一闪,早已躲到了大殿之后,但听得李小和朗声向黑暗中言道:“多谢栾兄助我脱困,大恩改日再报,如今李小和得脱此地,定当竭尽全力,为玉妹妹医治双眼。”
“栾兄!”范吉射听闻李小和所言,心中又升起老大的狐疑,再去看栾乐栾鲂,他二人只是淡然的侍立一旁,根本没有他们什么事,也并不上前来搀扶受伤的范吉射。范吉射满面犹疑惊恐拿不定主意,既不知对方是何人,又不知对方在哪里,更不知李小和口中所指是不是栾氏家臣。
正在这错愕之际,只见栾府屋瓦之上又出现一人,黑夜中猩红缎袄看起来暗暗闪光,那人一身正气,不卑不亢,正是出使齐国的栾盈,范吉射一见到栾盈,心中先是虚了许多,毕竟走马天涯,到处受到栾盈的照顾,而且自己处处所为,皆不如栾盈的心思细腻周到,这时候一见对方,势必先气馁了起来。
栾盈朝着范吉射言道:“范吉射,你莫要如此逼迫李小和,玉妹妹的双眼,是如何盲目的,我也知晓一二,李小和能孤身来到栾府,只为带玉妹妹疗伤,已是难能可贵。你若再逼他,莫说是晋侯安排的婚事,便是周天子的吩咐,我栾盈眼中,也只认得道义,除此之外无人能叫我栾氏低头!”
栾盈这一句话说的傲气凌云,无人敢直撄其锋,便是栾黡自己玩,也觉得这个嫡子的话语掷地有声,虽然身为晋国臣子,却也有自己不可折节的一面,如今范氏想要算计到栾氏一众家臣已经看不下去,又何来面子可言。
范吉射更加不敢回栾盈的话,白着眼睛气鼓鼓的,眼看着李小和带着栾玉跳出栾府,将手中长弓向地上使劲一摔,默然无语,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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