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见到了靳天羽,李小和心中的确有些钦慕,这个人在孤竹之上,何等潇洒,在太行山中,举手投足之间,运筹帷幄之中,大有绝代儒将之风范,让李小心中感佩良多,此时又见靳天羽,李小和向着靳天羽深深一揖:“靳先生,小和拜上!”
范吉射将袍袖一抖,将身子背过去,全然不看栾府这边。靳天羽立时回礼道:“李公子,阁下贵为屏岳山大弟子,经天纬地,纵横天下。乃是当世难得一见的奇才,如今阁下与栾公子相约,我等皆是栾府宾客,何至于如此客气?”
李小和心中疑惑,自己尚未出口,为何靳天羽便说自己与栾盈相约,来拜栾府,这不是有意让自己顺着话头,混进栾府么。李小和何等聪慧,当然不肯舍却如此自然的言语机会,当即拱手一笑,傲气微露:“先生,小和前月接栾兄书信,来此地相会,却不想这二位门军告知我栾兄已经出使齐国,不在府上,真是遗憾不已。小和正想离去,却是巧了,遇到了阁下两位!”
范吉射眉目微蹙,冷冷喝道:“前月什么,前月栾兄伤在曲沃,怎会给你写信,玉妹妹与我的婚事,乃是半个月前晋侯所赐,与尔何干?”
这一句话却让李小和如得到了晴天霹雳,管他前月还是本月,管他是你还是我,他只心中念着“栾玉”二字,如今千里奔波,跨国越境来到了新绛,只不过是在范吉射面前证实了那栾玉已经与他许亲的事实,这让李小和深感这一辈子的奔波,到头来还不就是为了证明那一刹那的过错,到底是甘心,还是本就无从说起的无奈!
他愣愣的看着范吉射,嘴巴一张一合,微微的咬出了几个字,却毫无声息。范吉射哪里知道李小和的所言,笑道:“如何,李兄,随我一同入府,明日便是我与玉妹妹大婚之日,你也来喝一杯喜酒把!”
“明日?”李小和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能嫁给你,李小和的心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重复着对眼前这个人的评价,对世道之间造化之物的安排。但是,他只是尴尬的咬合着嘴唇,却无法说出来任何一个字。
“不错,明日,你既然已经来了,便随我到栾府歇息吧。明日我特地为你安排位置!”范吉射的言语无比的自如,自然,甚至是毫无做作与掩饰,自然而然的流露着他那一分不可一世的傲气和洋洋自得。
李小和愣神的望着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又看了看靳天羽,靳天羽在一侧羽扇翩然,凤目如霜。见李小和望向他,便淡淡的说道:“李公子,阁下于江湖之中,与我家少公子有过不少结识,也算是患难与共的相交。如今我家公子大婚,不知阁下可愿意来祝福一份,也算是过往患难的一番鉴证。”
“啊,靳先生!是范公子与玉妹妹的大婚吗?”李小和一愣,也不禁脱口而出。
“什么?玉妹妹岂是你能叫的,那是我的玉妹妹!”范吉射当即将眉目竖立,怒目而视。
“公子,栾氏公主的江湖朋友也不在少数,李公子曾经与栾氏公主患难屏岳,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江湖盟友,你怎能如此无礼?还不快给李公子赔罪!”这靳天羽一把羽扇,如同操控世事的手柄,言语之间,羽扇一扇,范吉射又当即站立不住,只觉得脚下摇摇晃晃,几个趔趄,便要朝着李小和拜倒。不过靳天羽的用力比之在栾府时候轻缓了许多,范吉射将腰身一挺,脚下凝力,站住身子,朝着李小和一拱手:“小和兄弟,当初你我患难,不分生死。如今玉妹妹下嫁于我,乃是晋侯所赐天大的福分,范吉射不敢独享喜悦,愿与兄弟同喜,敢问小和兄弟,可愿意赏光?”
李小和哪里在乎他这个范吉射是无礼还是傲慢,是恭敬还是谦卑,他只知道自己来到此地,唯独就是为了一个栾玉妹妹,为了那一个屏岳生死不移得知心人,为了那一个晋楚交界看不够的俏佳丽。她在栾府之中吗,我要见到她,我要见到栾盈,我要问清楚他们究竟是如何想,如何将栾玉许配给了这样一个人!
他默默的对自己的心言语着这些想法,脸上木然僵硬,也缓缓地抬起手来:“恭敬不如从命,范公子,我与玉妹妹曾经也是生死不舍,患难与共,曾经在秦晋交界泪洒浊泥,她对我说道你看够了我吗?,我当时便暗下决心,这辈子不让世人再欺侮于她,再恋她芳容,而当时就是你让她伤心至此,今日你却邀我去你与栾玉的婚宴?”李小和咬牙切齿,越说越激动!
“那又如何?当日秦晋交界的故事,都是过往云烟,如今玉妹妹对我死心塌地,你却又算得什么东西!”范吉射将身形转过,冷冷嘲笑!
“我?我不算什么东西,明日我一定回来,范吉射!”李小和朝着范吉射一拱手,大踏步的朝着栾府之中迈进。这时候莫说是两侧守门军士,便是那些随侍婢女,也都对这个靳先生口中的李公子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见李小和大踏步迈入栾府,这个时候李小和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甚至连靳天羽也捉摸不透李小和下一步要决定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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