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跟人提起戚明悦就掉泪,越发衬得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儿的戚晚无耻。
连瑾辰更是全程沉着脸,看都没看过戚晚一眼。
戚晚始终笑语晏晏,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人打招呼聊天,完全无视那些嘲讽。
宴会过半,皇帝起身离开,戚晚也随后离开了座位。
约莫一刻钟后,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那不是辰王妃吗?”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戚晚此时站在云光台栏杆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西凉皇帝喜高楼,举办宫宴的地方叫云光台,借着山势而建,高台距离地面足足有十丈高。
戚晚现在站的栏杆处,是西凉皇帝放置龙椅的后面,西凉皇帝离开之后,龙椅被挪走,那片御台便空了出来。
御台之下将近一丈,才是宴请群臣的宴会厅。
台阶将宴会厅跟御台隔开,戚晚的身前是宴会厅,身后就是十丈高台。
“戚晚,你干什么?!”
连瑾辰起身,怒声喝道。
他想往前去,却被守在台阶上的禁军拦住。
戚晚面带微笑的望着台下众人。
“王爷不用心急,我既答应了,便不会说话不算数。”
“我今天要来这里,只是有些事情,结束之前,总该说清楚。省得将来我死后,还要继续遭人污蔑。”
“诸位都知道,我,一个农家出身的小小商户女,跟戚国公府上的千金大小姐戚明悦抱错了,现在真千金归位,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商户女,自然不配做国公府的小姐,也不配做辰王的王妃。”
“戚明悦天生心疾,现在要用我的心脏治病,他们让我把心挖出来。”
“你住口!”台下几人几乎同时厉喝出声,甚至想上前阻止戚晚继续说下去,都被禁军拦住了。
戚晚看着连瑾辰跟戚家人恨不得将她撕碎的嘴脸,笑了。
“你们说我鸠占鹊巢,说对我有养育之恩,说我抢了戚明悦的夫君,说我欠了戚明悦的。”
“第一,抱错之事我并不知情,我也是受害者,我算什么鸠占鹊巢?”
“第二,你们养了我,我的父母也养了戚明悦,你们的养育之恩是恩,我父母的,便不是恩了吗?”
“第三,王爷你既然喜欢戚明悦,你我并未圆房,直接各归各位,你重新迎娶戚明悦一次不就好了,我怎么就抢了她的心上人?”
她话音没落,郑夫人就发了疯的喝骂道:“你如今拥有的一切,哪样不是抢了明悦的?”
“您说的对,有些东西,确实不是我的。”戚晚点头,说,
“你们给我取名戚晚,这个名字不属于我,还给你们。”
她又从发间一件件摘下首饰钗环:“这些也不是我的。”
然后褪掉外衣:“这些也不是。”
她脱到只剩里衣,然后将攥在掌心的一片金叶子放下:“这是陛下方才赏我的,买了这套里衣,应当是绰绰有余了。”
“身外之物都还了,我与戚家,恩断义绝。”
“还有,虽说我不再是戚晚,婚约自然也不作数,不过陛下心善,赐了我一纸和离书。听说我生父姓陈,今日,陈氏女同辰王和离,此后生生世世,缘断情绝,再无瓜葛。”
戚晚将放置在栏杆上的圣旨递给侍卫,让他给连瑾辰。
然后拿过放在上面的匕首,一刀扎进自己的胸口,血流出来,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这颗心暂时让你们拿走。”
“来世,我必将讨回。”
她素手亲自伸进胸膛掏出自己的心脏,放在脱掉的衣服上。
转身从栏杆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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