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回四格格,没搜到人,只找到两颗石子。”
海枫凑过去细看,那石子大小适中,边缘锋利,一颗还粘着少许血液。
这小男孩儿好厉害,隔着十好几步远,也能把狗打跑,手劲不小啊!
“妞妞!”
海枫听见母亲呼唤她的声音,不禁深深后悔。
桃子走后,她们母女身边连个好用的亲信都没有,被动极了。
这问题必须尽快想法子解决。
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抱住脸色煞白的济兰。
“额涅,你怎么来了?”
青梅早就得知今天的安排,特意要吓唬郭贵人,怎么会不告诉她?
“伤着没有?啊?”
“没有,一点皮肉划伤都没有,额涅放心吧。”
海枫死盯着母亲身后低眉顺眼的青梅,怒火中烧。
一箭双雕是吧。
本来母亲的胎就不太稳,天天喝药扎针,这么安排,是想让她流产?
济兰眼中含泪,把女儿浑身哪里都看到了。
“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快回宫吧。时辰不早了。”
母女俩交换过眼神,即刻命人准备车马。
今天下午的事情,必须尽快和孝庄商量。
为免节外生枝,济兰无视规矩,抱着海枫上了自己的车。
只可惜跟车的侍女依旧是青梅,她们母女一句话也说不得。
海枫折腾半天,小女孩的身体早就疲累不堪,慢慢就睡了过去。
在母亲的怀抱里,她做着长长的梦。
浮现在眼前的战场,虽然已经反反复复出现在梦境中多次,但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碧绿的草原被鲜红的血染尽,空气中火药味呛得人直咳嗽,到处都是濒死的战士。
海枫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她只是跑啊,跑啊,把动弹不得的男人们翻过来,直到气喘吁吁。
“我的心上人,我的丈夫,你在哪儿?”
终于,她看见那匹全身毫无杂色的高头白马。
那是他的坐骑。
他曾带着自己两人一乘,一起看夕阳,一起看日出,抚摸她隆起的小腹,在耳畔细细描绘着,战事结束后,平淡又温馨的幸福生活。
海枫猛地扑倒在他身上。
“怎么伤得这么重……”
人竟然能出这么多血,把厚厚的铠甲都浸透。
“枫儿,我真的,把你求回来了。”
“别说话,我去找军医救你!”
“不,你别走!让我多看你一眼。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我不该把你带到战场上,是我,太自负了。咱们的儿子,我也没法照顾他成人。”
“天啊,你不能死!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找到你……”
海枫想呼唤他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怎么会呢?
他的剑眉星目,宽阔胸膛,年少轻狂,甚至低沉沙哑的嗓音,都是那么熟悉。
泪,让海枫的视线逐渐模糊。
她已经能听到,神武门外,侍卫们来来回回,交班查问的动静。
不!至少让我把他的名字想起来再醒!
“妞妞!妞妞!快醒过来!”
济兰看着梦魇深重,躁动不安却不睁眼睛的女儿,心急如焚。
车外,慈宁宫来迎接的奴仆们已乱作一团。
而青梅的眼睛,片刻也不离开济兰。
这样的惊惧,难道还没有效果?
终于,她看到一抹血色,慢慢在碧桃花样的锦缎坐垫上蔓延。
“来人啊!快传太医,贵人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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