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琴就含着泪笑了,亲切地对梅雪说:
“今天下午我见了两个孩子,川儿脖子上的淤痕还没消,连郭院使都后怕不已,说必是十分严重才会形成淤痕。”
谢嬷嬷已经捧着个锦盒回来了,谢丹琴示意她把锦盒递给梅雪才又接着说:
“这些都是我特意挑出来的,你先收下,就算不喜欢,也可以留着送人或者换了银子用。”
说着话,她又一次握了梅雪的手说:
“总之,我心里是记着你的人情,以后但凡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只管开口便是。”
梅雪就点头,含笑说好,然后又和谢丹琴说了会儿闲话,还看着谢丹琴又喝了一次汤药。
果然,没过多久,谢嬷嬷就欢喜地进来禀报说太子李瑾瑜来了。
谢丹琴的脸上就勉强带了些喜色,梅雪则只在心里冷笑。
与其亲自到王府去说,自然不如在这里和她“巧遇”来说要容易的多。
她不可能不答应,那么等见了李瑾之,再提这件事也就没什么难堪的。
只需打个哈哈就可以过去了。
听梅雪说要搬出王府,正在到处看宅子,谢丹琴很是诧异,但她看了一眼梅雪和眼神里明显有些惊喜的李瑾瑜,瞬间便明白了大半,马上垂下眼不说话了。
李瑾瑜含着笑说:
“宇儿和川儿能平安出生,梅姑娘该是首功,我正想着要赏你些什么才好。”
又假装思索了一阵后他拍了下手说:
“丁香里的王宅,原是朝廷赏给王大学士的,我曾去过两次,很是宽敞雅致,梅姑娘不如就去那里住吧?
至于护卫,瑾之他从蜀地来,本也没带多少人,就也由我顺便安排了吧!”
梅雪微笑着起身给李瑾瑜行礼道谢,但又略有歉意地说:
“殿下如此厚赏,微臣感激不尽,正好微臣也没有合适住的地方。
这就等于是答应下来了
但梅雪随之又跪了下来说:
“但只有一点,还请殿下恕微臣无礼。”
梅雪说到这里就抬起头,歉意地看着李瑾瑜说:
“微臣自幼在乡间长大,自由出入习惯了,便是这一年住在王府里,也是处处觉得不习惯。
而且,殿下也知道微臣还收养了两个生着病的孩子,都是胆小怕见人的。
若是由皇家护卫来守护微臣的家,就算微臣可以慢慢适应,怕是两个孩子也都不习惯的。”
说完,梅雪就静静地和李瑾瑜对视着。
她想起了初见时为了发妻和孩子而流着泪哀求沈皇后的李瑾瑜。
想起了李铭泽快被饿死在坤宁宫里时哀伤仓皇的李瑾瑜。
想起了沈皇后即将离世时如释重负的李瑾瑜。
所有的影像重合在一起,形成了面前笑容渐渐浅淡下来的李瑾瑜:
“那么,新宅的护卫和下人,梅姑娘有什么打算吗?”
梅雪心中冷笑,但仍恭声说:
“微臣到京后本也有几个护卫,都是得力的,最近已经安排他们又去武馆挑了些人在教着。
至于下人,近身伺候的本就有用的顺手的,都是一直照顾两个孩子和微臣姑母的。
等到了新宅,再买一些放在院子外面粗使和洒扫就行。”
说到这里,梅雪再次给李瑾瑜叩头说:
“微臣十分感激殿下的赏赐,但微臣在乡间年久,已经习惯了粗衣简行的生活,还请殿下成全。”
李瑾瑜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笑意就又恢复了,连声让梅雪赶紧起来,笑着说:
“既是赏赐,若再让梅姑娘不自在,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就按梅姑娘说的办吧,我明天就让内务府去整理宅院,等收拾好了你再和孩子们一起搬过去。”
梅雪就笑着谢过了李瑾瑜,给谢丹琴诊过脉之后就带着那个锦盒离开了东宫。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梅雪和李瑾之相对着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叫卖声,梅雪轻声对李瑾之说:
“以后若有事,就让人去丁香里找我。”
李瑾之抿紧了嘴唇,探身握住梅雪的双手说:
“我会接你和孩子们回王府的。暗卫我也会安排好,你不要怕。”
梅雪点头,往前挪了挪,靠着李瑾之的肩膀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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