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隔了两天,竟然连洛阳附近州府的学子们也相继车马颠簸地赶来了洛阳。
鲁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仅是那些读书人,还有许多普通百姓也加入其中了。
话总是越传越多,事情总是越传越坏,卷入这波浪潮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沈清扬几乎将羽林卫的人手全都安排了过来,昼夜维持秩序,这才暂时没有闹出人命.
但还是有人将火把等物投掷入鲁王府中,引起了几处火灾。
昭阳殿里,李瑾瑜伺候着明德帝用了午膳,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李瑾瑜窥着明德帝的脸色说:
“父皇,袁浩的回信已经快马送到,青州也闹了起来,现如今的局势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鲁王府不足为虑。
您看,京城这边要不要也……”
明德帝慢慢地喝着茶,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也就这两天,待把鲁王在京城里的眼线全部查清,朕就会颁发明旨。
但瑾之和梅雪那里,你要有所表示,毕竟你以后还要用他们。”
李瑾瑜点头,思索着说:
“这是自然,而且谢氏马上就要生产,又是双胎,必须提前把梅雪请来才能放心。
但是父皇也不必过于忧虑,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让我难堪。
我都想好了,等此事一了结,我就亲自去王府一趟给瑾之解释。
再……再顺道……”
李瑾瑜没敢再说下去,嗫喏着低下了头。
明德帝扫了长子一眼,冷哼道:
“那是你的长子,你想什么时候去看就什么时候去看,用不着这样小心翼翼的。
谢氏再有功,也是一妇人,难不成你还要捧着她不成?”
别说谢丹琴不知道自己这个长孙的存在,就算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
或许是想起了沈皇后曾经的所作所为,明德帝的脸上渐渐有了怒色。
李瑾瑜慌忙跪下请罪,又亲自服侍明德帝午睡。
鲁王府里,世子李瑾晖几欲疯狂,光着脚,披头散发地在院子里打转。
王府被围了多日,现如今连吃食都成了问题。
嘉兰郡主横眉冷目地走到院子里,恨恨地瞪着李瑾晖说:
“我们还有密道可以走,不过是要先等父王的消息再说,你现在就摆出这副死样子是做什么?”
李瑾晖再也不想奉承嘉兰郡主,冷笑了说:
“若不是你当初怂恿李瑾宏那蠢货去绑韩玉,我们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
被韩玉拒绝这件事,是嘉兰郡主心里的耻辱。
见李瑾晖居然敢拿这件事情来埋怨自己,嘉兰郡主顿时大怒,抬手就在李瑾晖的肥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我没有让你带着那么多人一起糟蹋韩玉,否则也不会牵连王府的亲信,令他们没有一家敢对我们伸出援手。”
李瑾晖气急攻心,竟也不顾体面,扑上去和嘉兰郡主撕打起来。
王府里早就人心惶惶,下人哪里还有心思管他们兄妹二人打架的事情,都在忙着争抢王府里的贵重物件,预备着等能逃走的时候据为己有。
然而,李瑾晖和嘉兰郡主并没有盼到来自鲁王的援助和安排,反而先一步等到了明德帝的旨意:
鲁王私铸兵器、暗藏兵马,意欲谋反,着青州总兵袁浩查抄鲁王府,钱财充公,人犯全部押送京城。
鲁王世子与嘉兰郡主残害朝廷命官,着羽林卫直接进府捉拿,交刑部议罪。
旨意到达王府的时候,今夏的第一场暴雨正好倾盆而至。
人们的愤怒终于得到缓解,可冲进王府之后,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李瑾晖兄妹二人。
又过了几天,鲁王病死的消息传到了京城,羽林卫也在暗道里找到了李瑾晖和嘉兰郡主的尸首。
暴雨灌入地道,将他们生生淹死在了里面。
京城里,因牵扯进鲁王谋反一案而被抄家灭族的多达数十家,从京西菜市口流出的鲜血连着数日都无法干涸。
混乱了多日的京城洛阳终于在夏末的时候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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