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天才擦黑,乔钧诚携妻女威逼利诱甚至要强行带走蜀王府那位女神医的消息就在洛阳传开了。
洛阳的各大酒肆茶楼,都因为这个劲爆的消息而客满。
事关严家、铁家以及美名满洛阳的乔家夫人,而且那位貌若天仙的乔家二姑娘和武安侯世子定亲的消息早就传开了,于是,武安侯府也一起成了话题的中心。
多少年了,洛阳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尤其是众人都在猜测十年前的钱塘梅家灭门案是不是兵部尚书铁兰翔下的黑手,更是将整件事情推上了高峰。
这要是真的,得有多少人头落地啊?
武安侯府是百年世家,当今太后的娘家。
严、乔、铁三家,都是洛阳这几年的新贵,姻亲、门生、亲朋故旧,牵扯的何止百家。
一时间,人们奔走相告,有急忙打探消息以确定对策的,但更不乏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
武安侯府在消息传开的第二天就遣媒人上乔家退了亲事。
乔安然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早已经流干了眼泪。
玉撰端着碗跪在床边,苦苦哀求乔安然吃口饭。
乔安然不理会她,只自言自语地说:
“都是我蠢,是我蠢,我怎么就忘了娘交待的话呢?”
她说着翻过身,眼神呆呆地看着玉撰问:
“你说,外祖父和外祖母是不是恨死我了?他们肯定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对吗?”
玉撰不敢回答这种问题,只继续哀求乔安然好歹吃一口饭。
乔安然闭了闭眼,忽然又哭了起来说:
“她真的太厉害了,我们三个人,她只有一个人,可她就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我就开始心慌害怕了。
我都给她跪下了,爹和娘也一直在求她,她怎么就能做到那么狠心呢?她到底想要什么啊?”
玉撰终于有可以说的话题了,忙“呸”了一声安慰乔安然说:
“姑娘,你这么尊贵的人,哪里会懂那些下贱人的心思?她一个低贱的医女,靠着伺候男人过活,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了不成?
她也不想想,就蜀王世子那个病秧子,能活几天还说不定呢!”
乔安然楞了一下,突然就不哭了,眼神诡异地盯着房顶想了一阵,喃喃地说:
“是啊,既然要靠男人,为什么不选个最厉害的呢?”
自己这处境,以后是别想嫁什么体面人家了,除非远嫁。
而这世上,有哪个男人是最强大的呢?强大到即使她坏了名声也不受影响?
乔安然想着想着,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吓得玉撰差点儿将手里的碗都给扔了。
乔家大少爷乔卓文是在第二天晚上从国子监赶回家的。
乔钧诚正在房里和严素素互相指责,吵到激烈处,乔钧诚愤而抬手给了严氏一个耳光。
严氏再没了往日里的温柔体贴,对着乔钧诚破口大骂。
装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累了,既然如今不必再装了,那还有谁比她更能刺伤乔钧诚呢?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自私和懦弱了,她骂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地刺进乔钧诚的伤口深处。
乔钧诚羞恼至极,不顾下人的劝说将严氏打倒在地,又连连踹了好几脚。
乔卓文,就在这个时候快步走了进来。
还不满十五岁的乔卓文长得更像严氏一些,因此作为男子,他的长相就过分阴柔了些。
肤色白皙到了有些惨白的地步,嘴唇薄而红,因为太瘦,就显得眼睛异常的大,像要凸出来一般。
俯身将披头散发的严氏扶起来搂在怀里,乔卓文回头,目光阴冷地盯着乔钧诚笑道:
“不过一些流言而已,也值得父亲如此失了分寸吗?”
乔钧诚气得呼呼直喘,可对上儿子笃定的目光,他忽然就觉得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的这个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妻子已经很能干,可乔钧诚知道,从几年前开始,家里的许多事,妻子都是听儿子安排。
比如武安侯府,就是儿子选中并一力促成的。
多好的一个靠山啊,只不过如今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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