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气愤难忍,对梅雪和李瑾之说:
“就没见过他这么倔的人,明明是想让他多养几天伤,他倒弄得好像我们故意拖延行程一样。”
梅雪不说话,坐在花架下低着头继续看手里的一本医书。
李瑾之就笑了,轻摇着手里的扇子说:
“沈大人是奉命办差,心急也是难免的,你去安排一下,我们也做好出发的准备吧。”
萧彦应了一声,虽气恼,但还是起身去安排了。
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正逢所住的小镇有庙会,萧彦吵着要去逛一逛,李瑾之便答应了,连着宋志杰也答应跟着一起出去看热闹。
梅雪本不愿出门,可萧彦举着她的帷帽堵在西厢房门口纠缠,梅雪最终还是跟着一起了门。
虽都打扮得尽量普通,连萧彦也难得地穿了一件素净的浅蓝色长袍,可李瑾之一行人的出现,还是在小镇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梅雪走在一群人中间,到了镇子中心,看到戏台子上正演的热闹,一行人便都驻足观看。
帷帽里面,梅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些年住在太平镇,每逢庙会,也是这样的热闹。
戏台对面是一家医馆,掌柜的、伙计和坐堂大夫都袖着手一起站在医馆门口看戏。
忽有一群人吵闹着跑过来,最前面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孩子,跟在后面的几个女人都是又哭又叫的。
萧彦最是爱看热闹,马上把扇子往腰带里一插,拔腿就往医馆跑去。
梅雪对萧彦的幼稚熟视无睹,李瑾之和宋志杰则是相视一笑,宋志杰悠然道:
“稚子之心,尤为难得。”
医馆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萧彦再挤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挤得不成样子。
他也顾不得整理,飞快地跑到梅雪身边说:
“梅姑娘,你快去看看,有个孩子把鱼钩吞进嗓子里去了,现在死活取不出来。”
梅雪没说话,抬脚就往医馆走。
萧彦急忙冲到她前面,大声吆喝着让人群散开给梅雪让路。
李瑾之和宋志杰也跟在梅雪后面,高远和其他做普通人打扮的侍卫们也都跟了过去。
一个中年汉子抱着个男孩坐在地上,周围是几个哭得六神无主的妇人。
男孩哭得撕心裂肺,医馆的大夫和掌柜正轮番上手,拉着鱼线试图把鱼钩从孩子嘴里拉出来。
梅雪皱眉,快步走上去制止他们说:
“如果鱼钩是口朝下扎在喉咙里的,自然是一拉就能拉出来,现在这种情况,鱼钩必然是开口朝上扎在喉咙里。
你们这样反复拉拽,只会让伤口越来越大,若伤到气管,就会危及性命。”
掌柜的和那个大夫就忙松了手,众人一时间都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下手。
梅雪取下帷帽递给萧彦,然后蹲下来摸了摸那孩子的头柔声说:
“乖,你若是不哭,让我细细查看一下,我保证很快就能帮你把鱼钩取出来,而且一点儿也不痛,好不好?”
那孩子不能出声,但还是降低了哭的音量。
梅雪就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说:
“真是个乖孩子,我就看一下,很快的。”
说着话,梅雪用手轻轻托着露在外面的鱼线,细细看过了孩子的喉咙后她就笑了,回头对高远说:
“我刚才看到戏台子旁边有货郎在卖糖串,你去买几串过来。”
高远愣住,然后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惊讶得面面相觑,只李瑾之和宋志杰站在一旁含笑不语。
萧彦也不猜不到梅雪要干什么,但这反倒更激发了他的兴致,急忙走过去贴着梅雪旁边蹲下来,生怕看的不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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