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埋在桌子上,忍了好一会,才将泪意憋回去。
“你怎么了,明月,你同我说。”
贺韶光见她哭得伤心,心里知道她受的委屈一定比故作轻松说出来的多得多。
“我自己的孩子,累到小产了,我都不知道。”任明月恨恨地,两眼微红,“替他们带孩子后来这几年我再没怀过,现在老两口着急了,怕断了他齐家的香火。
年前就逼着齐仲清纳妾,让劳什子表妹住进了齐家,天天什么也不用干,就在齐仲清面前晃悠。”
“那表妹也不是个省心的,浑说我推了她,没有容人之量,不配做她亲亲齐表哥的妻子呢。”
任明月说起糟心事,一口酒闷了下去。
“所以你就和离了?”贺韶光听完她说的,平静地问道。
“不然呢?你觉得我不该走?”任明月听不得她说这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虎口生疼。
“不,你走的也太轻易了,就这么放过了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贺韶光也一巴掌猛地拍在了桌子上,才发现帅是帅,但手真的好痛。
“那你说说,我该如何?”任明月蹙眉,她倒是知道贺韶光最会杀人诛心了。
只不过这几年过得自顾不暇的,也没时间给她写书信,何况两人之前是冷战状态。
“听你说的,你小叔自从你出生起,就是你在带着呗。”
“呵呵,我比他亲娘还亲,我那婆婆什么都不管,只管装病。小叔他刚学说话都总喊错,认我当娘。”
要说齐家一家人谁对她最好,还真是只有这个齐小叔了。
任明月走的那日,下着蒙蒙细雨,四岁的小叔就看着她的马车哇哇大哭,不肯放她走。
任明月心里也酸,不过其他的伤心早就超过了这点子温情。
所以她对齐家没有半丝留恋。
“那就是了,他亲你,不亲你前婆母,怪不得前婆母要针对你。”
贺韶光摇头叹气,有一个矛盾的婆婆真是让家宅不宁的关键因素。
“谁让她不管?”任明月怒目圆睁。
“既然你小叔向着你,你公婆又最疼他,你怎么就不能在他面前演一演,让他心疼了,那表妹还能闹起来?”
“我就问你,齐家表妹诬陷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收住你这破脾气,直接当着齐仲清的面骂她?”
贺韶光说的这些,竟是都踩中了她的反应,任明月低下头去。
“齐仲清什么反应?”贺韶光不让她低头,还偏偏要问这些。
“他,他觉得我太过激动,觉得自己表妹温言软语的,受了委屈。”
“纳妾呢?他家里逼他纳妾,那他可有明确拒绝?”
“...未曾。”
任明月努力想着,齐仲清只说他无所出,父母着急,但他心里有自己,让自己不要和父母去硬碰硬顶嘴,伤老人心。
不过他做的事可不曾看出来他心里有半分自己。
光说不做罢了。
“他不作为,你确实不能再同他过下去了。不过这么干脆和离真是太便宜齐家了,你就该走之前借着小叔心疼你,在齐家搅和一番,闹得他们兄弟隔阂,亲子离心。最好是那个表妹的真面目露出来,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
贺韶光冷哼一声,谁还不会当个绿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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