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了耳朵的妇女,龇着血红的牙齿,问郝昭:“你有没有死过丈夫?”
郝昭都蒙了,道:“我哪有丈夫?”
妇女又问:“你有没有死过丈夫?”
郝昭道:“大嫂,你冷静一下,我真的……”
还没说完,那妇女又大吼道:“你有没有死过丈夫!”
这时旁边又有一个男的也跟着吼道:“你有没有死过婆娘!”
又有人喊:“你有没有死过老爹!”
“你有没有死过全家!”
……
群情激奋,郝昭彻底蒙了。
众人略过郝昭,一起对左髭丈八拳打脚踢,不少人拿了棍棒。
左髭丈八一开始还大叫饶命,慢慢的不叫了,慢慢连声都没了。
过了许久,众人散去,左髭丈八尸身一摊泥一样铺在地上。
不少妇女又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
李天宝一指左髭丈八尸身,道:“一开始的时候,我听到有个贼人管这个死鬼叫‘渠帅’,这波人是黄巾余孽无疑。”
可不是死鬼吗。
郝昭也道:“不错,我也听到了。”
李天宝沉吟道:“这里出现了黄巾余孽,路上已不安全了。这里是兖州钜平县地界,明日我去拜访县令,请他派兵相送。”
郝昭道:“如此甚好。”
郭威却是想起了张闿,堂堂一州都尉,都能见财起意,劫财弃官。一县之小校,又当如何?想一想都遍体生寒。
赶紧出声道:“不可,乱世初定,人心难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等身怀巨金,哪有自己送上门告知的道理?”
想了一下,又道:“这波贼人死了渠帅,犹如蛇没了头,未必敢继续劫掠,纵然劫掠也是没组织,没纪律,不足为惧。我意,明日快马加鞭,一日就可抵达东平县,明公觉得如何?”
李天宝道:“有道理。”
众人计议已定,把尸体收拾一下,留郝昭守夜,其他人都去睡觉。
郭威躺在床上,耳边隐隐传来各家的哭声,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心想:反正睡不着,就去替郝昭守夜吧。
郝昭拒绝了,理由是郭威没练武,耳不聪目不明,警觉性也差,值夜等于没值,又把郭威劝回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村正自去报官不提,郭威一行人也早早上路。
临行前,村民都来相送。看着薄雾中,村民们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可是没有一个人动,还在定定地望着车队离开。
郭威心中感慨,想必村民们心中没有安全感吧,不知道哪一天又要被劫掠,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
郭威知道的是,危险不止来源于乱贼,不久后各方势力就要开始割据,互相抢地盘、吞并的混战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谁都没有好日子过,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
“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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