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连忙起身跪下请罪:“是臣妾的失职,这阵子因为敬妃管理账本频频出错,臣妾分心纠错才一时疏忽了六阿哥,竟是不知道底下服侍的人这般不尽心,臣妾回去定会好好责罚!”心里一迭声地埋怨芬若多管闲事。
“在料理干净之前,六阿哥先在朕身边养着。”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眼神锐利地几乎能够穿透她一般,“即使六阿哥不会说话,他也是朕的儿子,让底下的人都牢牢记住了,大清的皇子、爱新觉罗的子嗣,不是他们能够欺侮的!”
“是。”皇后心下一颤,知道皇上这是在警告她,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给了一个棒槌,自然也要给一颗甜枣。皇上缓了缓语气,声音困顿:“皇后身子见好了,既然敬妃管理账本不仔细,这一项就还是由你亲自管吧。”
皇后不敢松懈,绷着神经点头:“是。”
时间一天天地过,安陵容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年下太冷,她总不愿出门,被皇上敲打了一番的皇后也不想触这个霉头了,干脆免了安陵容的每日请安。
这日晨起请安,祺贵人照常来服侍皇后上妆。
“皇上还是很看重容嫔的,你平日里说话也过过脑子,别什么话都往外说。”皇后对祺贵人没了一开始的好脸色,但还是温声细语地劝她,“谨言慎行四个字,你要牢牢记在心里,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多漂亮,皇上宠你,来日封嫔封妃都有希望,皇上若不宠你,你便只能守着贵人的位分老死宫中,要哪个,你自己选。”
祺贵人讪讪地开口:“可是,容嫔不喜欢臣妾……”
“这宫里,哪有人会真心喜欢你?不过都是表面功夫罢了。”皇后暗骂了一句猪脑子,“容嫔仗着她父亲功高,不把你放在眼里,懒得和你逢场作戏而已,你不和她交好就是了。”
“是,臣妾知道了。”祺贵人点了点头。近来皇上越发不喜欢见她了,跟前服侍的除了莞嫔就是贞贵人,连口汤她都喝不到,还以为是谁在皇上面前说了她坏话,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说了一嘴容嫔的不是,皇上就厌恶了她。
见祺贵人有所反思,皇后便不再多说,而是问起了另一件更要紧的事情:“你阿玛那边,可有向皇上进言说莞嫔父亲的过错?”
“是,昨天讷讷才刚和臣妾说,臣妾就让人通知了阿玛。”祺贵人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皇后点了点头,转而又叹了口气:“莞嫔年纪轻轻就封妃,若是不早做筹谋,日后怕是要成心腹大患。眼看着马上就要选秀了,明年进宫的新人没一个简单的,若是莞嫔不除,到时候,本宫便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祺贵人拍马屁道:“娘娘您是皇后,凭她是谁,见了娘娘都得低头叩拜。”
皇后不在意地笑笑,扶着她的手朝殿外走去,时辰尚早,众人都还没来,只有甄嬛和方淳意来得早,正坐在殿内吃茶。
方淳意没瞧见皇后出来,还在和甄嬛嬉闹:“莞莞、莞莞,皇上叫姐姐叫得可真亲热呀!原是怪我,今儿一大早就去养心殿等姐姐,竟是碰上这一幕。”
床笫间的情话被宣之于口,甄嬛禁不住红了脸,连忙伸手要去捂她的嘴:“淳儿,越发没章法了,等下皇后娘娘出来听见,定要说你口无遮拦。”
“才不会呢,皇后娘娘最疼我了。”方淳意还是嘻嘻调侃,“姐姐,不如以后我也这样叫你?莞莞姐姐,听着也很好听呢!”
“淳儿!”甄嬛急了,伸手就要打她。
两人闹做一团。
皇后站在帷幔后面,听着那一声熟悉的称呼,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呢喃着重复了两遍,忽的笑了两声,笑声里带着冰冷的杀意,让一旁的祺贵人听了都不禁抖了一下,她抬头看向皇后,却见她脸上依然是那副菩萨般的笑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皇后缓步而出,笑着落座,“这大冷天的,难为你们来得早。”顿了顿,又说道,“册封礼近在眼前,贞贵人封嫔的册封礼简单,莞嫔你得候着,你册封时的礼服本宫觉得还有一点不妥,到你册封的那天,本宫自会命人送去你宫中。”
“谢皇后娘娘。”甄嬛起身一礼,脸上满是笑意。
她全然不知,危险已经靠近。
“你说钱名世又一本《古香亭诗集》,就是这个?”皇上看着送上来的诗集,冷声问道。
瓜尔佳鄂敏跪在下首,有些惶恐和不安:“奴才也是从甄大人那里知道,得到了这本诗集,觉得还不错,便拿回家中赏玩,但是奴才知道,钱名世和年羹尧是康熙三十年间的同年举人,关系甚密,钱名世既是谋逆罪臣年羹尧的密友,那他所作的诗集想必是大不敬的诗集了。”
“那么甄远道是如何得到这些诗集的?”皇上已然冷下了脸,但仍留有余地,“棋盘街上能买到吗?”
“这诗集并未刊印,只怕是钱名世的知己好友才能得到。”瓜尔佳鄂敏猜测着说道,但却说得言之凿凿,“奴才也是在甄大人家见到,所以费尽心机才得到这一本。”
皇上狠狠地皱起了眉头:“甄远道和年羹尧素无来往,朕是知道的。”
“奴才也是这么想,或许甄大人只是跟钱名世有所往来,不曾跟年羹尧有所交往。”瓜尔佳鄂敏一点点引着皇上朝自己设定的猜忌上想去,“但是,甄大人收留这本诗集,只怕是另有深意。在这本诗集中,‘分陕旌旗周召伯,从天鼓角汉将军’和‘钟鼎名勒山河誓,番藏宜刊第二碑’这两句,不仅是阿谀年羹尧之作,尤其后两句,更是极力奉承被皇上圈禁的十四王爷允禵,和已经伏法的十王爷允?当年的西征之事。”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