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给朕好好查!”皇上抱着安陵容心疼不已,“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后宫使这么个腌臜手段!”
小夏子应声领旨。
刚巧太医也赶到了,来的正是江诚,进来后就觉得不好,立刻上前把脉,而后看了一圈,回道:“皇上,殿内燃有情香,此香凶狠霸道,容常在吸食过度,需尽快灭掉,将殿内香气散尽才行。”
莳萝正等着这句话呢,江诚的话音刚落地,她就爬起来,让小印子把香炉搬出去,往里倒了不少水,不等江诚再说,忙将剩下的鹅梨帐中香捧出来:“皇上,今日小主焚香不是寻常所用的香料,是夏常在所送的鹅梨帐中香,因为少见,小主特意今日焚来品香,这是剩下的香料,还请江太医细验。”
江诚是华妃的人,但此事华妃只找了江慎商议,因此他并不知情,闻了闻香料后,他略略思索:“此香并无不妥,但是……今日容常在可是在殿里用了依兰花?”
莳萝连连点头:“是是,也是夏常在着人送来的。”
香是夏冬春送的,花也是夏冬春送的,自然,安陵容也是夏冬春害的。
香炉撤出去后,安陵容的呼吸平缓了一些,只靠着皇上轻轻娇喘着,江诚趁着这会儿给她的外伤都敷上了药,并仔细包扎了起来。
皇上抱着她,脸黑成一片:“夏氏骄纵无状,陷害嫔妃,即日起,禁足倚翠殿,无召不得探视!念起有孕在身,不忍苛责,遂贬为答应,一应处罚待到皇嗣降生后再议!”转而看向江诚,“此香可有法子解?”
“需将容常在浸泡在冰水中,再辅佐以微臣配的药方,三个时辰后便可解此香的功效。”江诚回禀说道,“但因为用药大寒,小主日后怕是难以有孕。”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复问道:“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江诚愣了一下,立刻回神,将头埋得更低:“皇上,此香乃情香,为男女欢好时所用,如若不能用药物解,那便只能由皇上亲自为容常在解毒。情香堆积在体内,只要全部都发散出来,也就无碍了,但容常在吸食过多,怕是索求无度,皇上,还是要以保重龙体为先啊!”
“你退下吧。”皇上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其余的人也都退下。”
江诚心头大震,退到殿外后不敢离开,和杏花村的人一直守在院子里。
隔壁倚翠殿,小夏子带着人进去宣旨,夏冬春不敢置信,直嚷着要见皇上,被小夏子带人强硬地按在了殿内,不由分说地将小院的大门给关上了。
夏冬春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夜,繁英殿一连叫了七次水才堪堪止住。
众人直站到天光破晓。
苏培盛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江诚一早着人煎好了补身的汤药,莳萝和豆蔻互相绞着手站在一起,一直听到皇上里面喊人了,众人才齐刷刷地进去。
“回皇上,容常在已经无恙了。”江诚替安陵容再次把脉,松了一口气,“只是损耗过度,估摸着容常在还要昏睡一天才能醒。”
皇上脸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有些许的容光焕发,他抿着嘴点了点头,仰头喝完了苏培盛递过来的汤药,心情似乎很不错:“此番容儿受了大委屈,性情贞烈,便晋她为贵人吧。”
“是。”苏培盛揣摩了一番,想来是昨晚上皇上和容贵人很是契合。
皇上抖了抖衣袍,又看了眼睡容安宁的安陵容,起身去勤政殿处理政务去了。
这一夜荒唐,到底还是惊动了太后和皇后。
太后是担心皇上身子,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番,皇后则是想得更多。
她没料到,安陵容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居然这么重,重到皇上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顾惜安陵容日后能不能有身孕,换做旁人,怕是在进门的那一刻,皇上就该发作生气了。
原本以为只有一个甄嬛值得费心费力,如今又多了一个安陵容。
皇后只觉得自己头疼无比。
不过,好在安陵容识趣,早早的从华妃的阵营跳了出来,站到了她这一边,不然,华妃那边一个曹琴默、一个安陵容,真是不好对付了。
不过,对此事最生气的人,还得是华妃。
“听闻华妃狠狠责罚了曹贵人,说了好些难听的话。”晚间,沈眉庄和甄嬛来探望安陵容,说起此事来,“她不发作还好,这一发作,可不人人都知道此事和她有关了?眼见着昨天刚贬了夏常在为答应,今早又复了她常在的位份,虽没有解了禁足,但到底是知道了事情起因不在于她。”她握住安陵容的手,满眼心疼,“华妃这一计实在是狠毒,若不是皇上恰好过来找你,昨晚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安陵容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床上虚弱地说话:“若是皇上没来,我便只有一死,以证清白。”说着,眼中又蓄上了一筐眼泪。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甄嬛拿着手帕替她擦掉眼泪,“昨晚之事险而又险,幸而是没出大事。”她叹了口气,“今日我与眉姐姐来,一是来宽慰你,二也是要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父亲前几日随军押送军粮去西北,半路遇上流寇,县令蒋文庆脱逃,今早刚被抓回,皇上在勤政殿召见了张廷玉和隆科多大人,判了蒋文庆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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