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小叶子,集中!”
师父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叶观武下意识缩了一下手,这半拍一漏,活动木人桩的上段桩手,迅速朝面门袭来!不得已,叶观武有些仓促地闪过这两下,勉强提起一口气,双足顿地,轻叱一声,从地面借力而起,凌空收腿、旋转,一记漂亮的凌空回旋踢,击中了木人桩最脆弱的连接部位。
“啪”的一声,零件四散而出,散落一地。
这台为了训练反应速度而造出来,立柱可以旋转的木人桩,就这么被他踢散架了。
空翻落地,看到自己干的好事,叶观武像刚刚拆玩家的哈士奇一样,眼神错愕,有些不知所措地退了两步。
动静太大,整个若水馆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对叶观武方才那一脚赞叹不已。
那身法、那力度、那落地,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将武学之美展示的淋漓尽致,完全是可以录下来贴到招生广告上去的程度。也不知道自己还得再练多长时间,才能有这功力呢?
不过,招式虽漂亮,叶观武本人却并不觉得意,他抓了抓有些刺痒的右手手背,暗自叹了口气。在师父走近之前,迅速调整站姿,笔挺站好。
“怎么回事?今天心不在焉的,脚步、气息,还有击打位置,都有问题。”
即便穿着练功服,师父那一身堪比斯巴达猛男的健硕身形也遮挡不住。这是个很有“威严”的男人,他的眉毛很粗,如两把倒挂在环目之上的利剑。下巴上蓄须,不多,但根根硬如钢针。走起路来龙行虎步,说话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
他是这间若水馆中,除了馆长之外,地位最高,下手最严格的人。在他手底下受训,并且撑过两年的,目前为止,仅有叶观武一人。
虽然……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就是了。
“师父,我……”
“你谈恋爱了吗?”师父瞪圆双眼,以压迫感十足的语气问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没有的事,我哪有那个功夫啊?”叶观武苦笑道,“每天放学就往若水馆跑,练到晚八点才回家。再说了,师父你应该知道的啊,我的身体……”
右手的刺痒再度袭来,他本能地想挠一下,但在师父面前,又不愿意失了仪态,只能把手偷偷背到身后去,摩擦一下裤腿。
“啪!”
师父将五指弯曲成强而有力的爪,瞬间扣在叶观武的右肩上。顺着肩胛骨一路往下,抓住其右腕,将藏在身后的右手拽了出来。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开始,手背就特别痒,有点发烫,像是被什么毒虫咬了。”叶观武只好承认,“没事的,回家后,涂点膏药就好。”
……
师父眯起眼睛,盯着他的手背看了很久。
“这可不是被小虫子咬的迹象。”
“?”
疑惑之下,叶观武低头看去,被搓红的皮肤下,似乎正浮现出某种连在一起的暗红色图案。
“过来。”
一把拽住叶观武的手腕,大踏步迈了出去,见其他人都盯着他们看,师父又吼了一嗓子,“练你们的!都给我喊出声来!”
————
在一片嘿哈声中,两人来到了若水馆的第二层,平日里不太有人会进的房门前。
馆长的房间。
“你在这里等。”
师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恭恭敬敬地拉开门,缓步迈入。他没让叶观武等太久,便再次开门,示意他进来。
房间不大,布置得相当精致。这里找不到任何同武学相关的要素,似乎只是一个垂暮老人的书房。
书,书,还是书。和房间的主人一样,堆放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馆长,姜永夏。
没人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纪,只知道,他是这里所有师父的师父。
身形瘦削,肌肉萎缩,头发退化,满脸皱纹。脸上的皱纹实在太过夸张了,堆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反而如同龙的鳞片一般。就如世界上所有老人一样,他的双手干枯得没有半点水分,好像只有一层皮耷拉在上面。
唯独那双眼,精光矍铄,意味无穷,与他那快要入土的外表并不相称。
师父推着姜永夏的轮椅,将他带到叶观武面前。
“小叶子啊……”
嘟囔了一句,他颤巍巍地掏出老花镜,戴上,一边捧起叶观武的手背,仔仔细细研究着上面的图案。
“师爷?”叶观武规规矩矩地应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