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三代以下,从未出现过太后临朝的事,相关的仪制,当然要仔细商讨。
承明殿坐落于皇城的东北角,夹在崇政殿和景福殿之间,北宋皇宫诸殿皆有廊道前后相通。
因此,从延庆殿赶到承明殿,路途并不远,大概十来分钟,两府大臣就跟着任守忠来到了承明殿。
入殿后,众臣依次向太后以及赵祯行了一礼,然后众臣先后就座。
内朝议事不像外朝那般正式,君臣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坐着议事也是传统之一。
片刻后,刘娥面露悲切道。
“先帝登遐,吾受先帝之重托,仰承遗命,兼总军国大事。”
“然,母后临朝,本朝未有之制,卿等俱是国之重臣,今日召集诸卿,还请诸卿草具章程,以备典制。”
话音刚落,丁谓坐在椅子上,行了一个叉手礼。
“臣请对。”
“昔年,太宗皇帝每日所行,皆有法度,五更初(3点多)即起,辰时(7-9点)至巳时(9-11点)御殿听政。
既罢,或看书,或讲经,或视事,或召对,深夜方寝。
先皇帝即位,不改父道,庶政成规,一应遵行。
是故,我朝视政之勤,历代未有,此乃善政也,德政也。
然,陛下以幼冲之年即位,如依先朝故事,视政太勤,恐动摇国本。”
丁谓又是例举太宗,又是赞誉先帝,目的都是为了引出最后这句话。
官家年纪太小,身子还未长成,如果像真宗、太宗那样勤政,多半会影响身体健康。
“是以,臣请太后依朔望(初一和十五)之礼,请陛下于朔望日,御殿召见群臣。
非朔望日,军国大事则由太后与陛下召对宰辅大臣议之。
非军国大事,则令中使传奏,禁中画押而行。”
御台之上,刘娥默然不语,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不过,她心里是不怎么同意这个方案的。
不仅不同意,她还很生气。
什么叫大事?
什么叫非大事?
标准由谁来定?
最后,还不是中书裁定?
以丁谓现在的势力,中书裁定约等于丁谓裁定。
当真是养虎为患!
刹那间,刘娥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丁谓这个宰相,也该动一动了。
一旁,赵祯眼观鼻,鼻观心,今天议政,他打定主意,不发表个人意见。
因为他暂时还不知道刘娥的底线在哪。
尽管这两天,他的小动作不少,但那些动作,都不算出格,唯一算得上出格的,便是遣派雷允恭联系张景宗。
不过,对于这事,刘娥暂时没什么表示。
赵祯虽然想尽快亲政,但这个快,只是相对的,一年也可,两年也可。
他给自己定下的底线是,释服(二十七个月)即亲政。
至于,现在?
没必要太过招摇。
不过,有一说一,丁谓这家伙的胆子确实不小,竟然敢内涵自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当着太后和天子的面,都敢这么说,私底下又会如何?
这家伙,膨胀的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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