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政改革开始在直属领也就是中部省逐步开展之时,一些沿海城市也渐渐恢复到内战前的繁荣景象。
“你要快点!船就要开走了!”
一个光着膀子的水手没好气地催促着吉米赶紧下船。
“诶好好。”
吉米点着头赔笑道,但虽然他嘴上答应着,还是一直等到眼看着不会再有人上下船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推着自己那辆崭新的三轮车从木板上走下去。这辆车可是自己的宝贝疙瘩,万万不能磕到哪里的。
这幅模样看得后面水手直翻白眼,虽然那辆车的确挺漂亮的。
然而就在吉米快要踏上码头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一个农夫模样的妇女从人群中突然钻出,她挑着一担还带着点点水珠的蔬菜,脚下步伐飞快,嘴上也在着急招呼着船上那个水手。显然一幅一定要赶上这趟船的模样。
这可咋办?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近,吉米心都快要蹦到嗓子眼了。
他情急之下从车身右边绕到左边,尽可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车身。但显然那名妇女太过焦急,一时间也没注意到旁边他那辆宝贝疙瘩,在两人交错的一瞬间,尽管吉米已经尽量护住,可车尾还是发出了一声刮擦声。
那简直就是吉米的心碎声。
所以刚一踏上陆地,他甚至都不顾得说什么,也顾不得被竹箩刮破了皮,连忙仔细查看有没有破损刮花什么的。经过反复查看,确认只是沾上了一些蔬菜汁液之后,他才松下一口气来。
“嘿你怎么这么不当心?我这车可贵着呢!”
他往上面吐些唾液并用衣角仔细擦干净,直到重新露出其原本的亮银色金属光泽,他才满意地站起身来,同时不忘朝那人骂上两句,不过显然船已经走远了。
突然他又赶紧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直到确认那张字条还在,他才恢复了启程时的那种兴高采烈。
于是,他小心地骑上那辆领主赠送给他的三轮车,慢慢地朝自己依稀还记得的堂哥地址骑去。
他感受着脚踏上传来的细微嘎吱声、随手拨出的清脆车铃声、以及四周行人眼中无时无刻都存在的惊叹与艳羡。
要知道,自己这辆车很可能就是第一辆出现在这滨海城的三轮车。
这让他感觉头都有些晕乎乎的了,像极了有一天他接到一个大单并赚上了好几天薪水的那个晚上,他破天荒地在酒馆里喝上一小杯冰松酒的时候。
在这一刻,仿佛自己已经踏上了上流社会一样,衣服上几处被细心缝好的洞口以及往来于街道上的那些穿着讲究的人,再也不会让自己感到窘迫和无所适从。
说道上流社会,他这次从裂谷城赶来这里拜访那位有多年未见的富商堂哥,就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真正能让自己摆脱下半辈子依旧做码头帮工的方法,经过两晚的辗转反侧,他终于忍痛花上一天薪水买了一张前往滨海城的客船站票。
想到这里,又摸了摸怀中那张纸条,他心头有些火热,脚下也不经意间蹬得更加用力了。
“叮——叮——”
他一路上拨动车铃提醒路人,但大部分时间是他得耐心地从旁边绕过。终于在骑行了快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他找到了堂哥现在的住处。
那是一栋阔气的大独栋,整体以花岗岩砌成,有三层楼,后面还带有蛮大的花园。
吉米按耐着心中的忐忑,深吸了口气,并努力地告诫自己要表现出一个有钱人的模样,这样才能赢得堂哥的信任。随后他才敲了敲门。
“谁呀?”
一名老人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紧接着大门吱呀地一声被打了开来。
“请问您是?”
这位开门的人是管家,身穿黑白相间的马甲,仪容一丝不苟,显然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之人,但即便是他,也没有看出访客的身份。
要说是哪位贵族或者富商,单看他衣着上不太起眼但依旧能看出的补丁便觉得不像,更别说这滨海城的大小贵族富商自己也都能认出来。
但要说是平民吧,他推着的那辆泛着亮银色光泽、造型奇特的车,也不像是随便一个平民能有的。
所以他只得询问道,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得体笑容,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位自己没有认出的大人物,这样做肯定会招致对方不满,但作为一名有数十年经验的老管家,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已经想好了十数种能尽量降低对方对自己负面印象的托词。
但吉米的回答显然还是让他稍稍有些意外。
“您是我家先生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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