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块6!”
王山河兴奋异常,原地来了段扭屁股舞。
“建昆,这买卖硬是要得,搞到大年三十,差不多十天,不得来菜300多?!”
“小了。”
“啥?”
“格局小了。”
“……”
李建昆胸有成竹,道:“今儿开工晚,收摊早,不然来了就搞,供销社红纸也能供应上,干到天黑,妥妥过40,指不定能到50。
“另外,第一天,好多人还不知道消息,嗯,要让它飞会儿。
“不信你等着瞧吧,明儿得爆!”
小王哈哈大笑,说:“反正我狠话都放出去了,明儿估计还要轻松点,你不得累趴啊?”
“这没辙,付出和收入成正比,但,也不一定。”
“咋了?”
“要是印木版年画的多,我就先以木版年画为主,这玩意儿不费劲,一盖一拓就是。”
印刷机样。
哦不,印钞机样。
只要量大,一毛一张咋了?
手脚麻利点,一分钟能拓一副,如果小王的狠话凑效,大家都裁好纸过来,妥妥的流水线作业。
既落个物美价廉的名声,又把钱挣了。
不比卖个大几毛,弄的好多乡亲舍不得买,或买不起要好?
制造业的终极业态即批发。
甭管日后的这500强,那500强,但凡出货的,它就绕不开批发。
该说不说,李建昆感觉这样搞個几天,本地人鱼吃得多,脑壳还挺活泛,也不缺胆儿肥的,怕是要出现零售商。
嗯,这个年代叫二道贩子。
至于仿造,随便仿,等他们把木版捣鼓出来,年都过完了。
能把这项源自中州的传统手艺,带到本地,倘若能发扬光大,也算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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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
镇上仍乌漆麻黑一片。
岳金宝胳肢窝里夹一卷红纸,拎个手电筒,摸到陈家坪。
这么一大早,陈家坪都没睡醒。
岳金宝也不在意,找了个避风角落,往地上一蹲,吧嗒吧嗒嗦起大红鹰。
烟雾混合着冬日的晨雾,萦绕周身,却掩不住这壮汉眉宇间化不开的愁绪。
他一宿没睡。
凌晨从县肉联厂回来,到家老妈又犯病了,脚不沾地,忙着伺候。
怪病。
常常梦里被惊醒,说有个猪头人身的妖怪,一直追她,要吃了她。
镇卫生所是半点没辙。
前一阵,请红山公社的一位高人看过。
说这事赖他。
他杀戮太多。
但煞气重,那些猪魂不敢找他麻烦,便缠上了他最亲近的人。
镇上谁都知道,他岳屠夫最孝顺老母亲。
父亲去得早,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真心不容易。
高人也施过招,但只安生一晚上。
岳金宝愁得头发都白了。
可这杀戮事,他还不得不继续干,这是他工作啊。
他就是镇食品铺的屠夫,这不,临近年底,公司忙不过来,他每天卖完肉,还要马不停蹄赶去县里帮手。
哪天不宰个几十头猪?
昨儿他听说一事,到县里后,没第一时间去肉联厂,先去买了一大卷红纸。
准备请些神将回家,守门镇宅!
等着等着,天逐渐放亮,陈家坪也陆续热闹起来。
狗日的打着赶早算盘的,还不止他一个呢。
瞅见了几个带红纸的家伙。
“那什么,印年画的事,我先来的!”
他也摸不准人家摆摊的地,指不定今儿还不一样,反正吼这么一嗓子,就算数。
倒真没人敢跟他争。
屠夫老爷岂能得罪?
公社领导见了都得陪笑脸。
人家是食品公司的,和供销社一样,归县委直接领导,寻常干部根本管不着。
你去剁肉时,刀是往柴不拉几的瘦肉上下,还是往上好的肥膘子上下,全看人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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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俩货,天光大亮时,推着三轮子,慢不悠地来到陈家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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