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群最前面,甩胳膊抻腿儿,说不出的得意。
贵飞懒汉想通了,管臭小子是怎么考中的,事实摆在眼前就是硬道理!
诶~老子现在可是状元郎的爹了!
最没脸见人的,是李大壮和冯金兰。
也跟来了,怕人说闲话。
吊在大部队最后头。
“废物!一个劲说自个比建昆强强强的,我还真信了,强在哪儿?我看脸皮强一万倍!”
“你少说两句。”
“少说个屁!看回来我不揍死他,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搁了!”
这么多人涌上街,可怜路不过两丈的小街,瞬间瘫了。
公社领导一个脑袋两个大。
“贵义啊,怎么回事,来这些人?”
“领导,真没辙,拦都拦不住!”
清溪甸社员纷纷点头,气势如虹,没错,谁拦我们试试。
有啥理由拦?
咱接自个的娃还有错哩?
问话的人哑然。
没屁放了。
颠自行车的王山河回来时,也是惊呆了,卧槽这还要他准备个球啊。
到家门口,自行车还没停稳,就被他爹扯过去,推一板车,里头全是鞭炮。
“那啥,爸,我没考上。”
“搞得好像我跟你妈指望过一样。”
话不中听,却让小王心头暖暖的。
他可听说过些事,今儿也看到李坚强,人都蔫巴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自己的老爸老妈,好到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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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风驶入石头矶镇。
耳边依旧锣鼓喧天,车外鞭炮齐鸣。
李建昆倏然红了眼。
这跟成熟与否,心态稳不稳,毫无关系。
任何人切身经历这些,都无法不被感动。
这一刻,仿佛整个镇子都停下来,乡亲们放下手头一切事,挤满机耕路两侧。
夹道欢迎。
车从人缝中穿过,大伙自觉让开路,有人噗通一声被挤进水田,仍然傻乐呵。
那一张张淳朴的脸上,洋溢着热情而温暖的笑容。
这货,化了。
而当大东风开到街上,瞅见清溪甸的父老时,哪怕钢铁铸成的心框,也崩了。
车停下。
领导上前迎接。
但李建昆眼中,只有老母亲喜极而泣的身影,和姐姐欢天喜地的神情。
当然,还有李贵飞的嘚瑟。
“今儿这个逼,算是被他装到了。”
在老母亲那一声“昆儿”中,李建昆再也绷不住,洒出几滴猫尿,咧开嘴角。
重重应道:“诶!”
“来!年轻的,都跟我上,这不抬起来打个油啊!”
放完鞭炮的王山河,立马赶过来。
哭你妹哭,给老子笑!
一定要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呵呵,还是这帮年轻人闹腾啊。”
“这日子,该闹!”
“再年轻十岁,我也上。”
李建昆就这样被抛在空中,脚没动,逛了整条街。
望着碧波如洗的蓝天时,这货就想啊,以后要把这块地界锄一遍。
干啥?
干啥都行,只要让,每个人都富起来。
人总该有个归宿,有个精神寄托的地方,而这里,有他两辈子无法割舍的情怀。
他的,故乡。
“好啦好啦,把人放下来吧,再颠脑子颠坏了谁负责?”
公社邹书记打趣道。
“哎呀,那这个责任可没人负得起!”
“哈哈哈哈!”
满街大笑。
李建昆就这样,被降落在这位跟前。
“小李啊,公社备了点饭,算是给你接风洗尘,让李支书带着你家里人,一起吧。”
这货挠挠脑壳,看了眼清溪甸阵营,道:“领导,这怎么好意思呢,太感谢了!不过,我还是想回家吃。”
“喔!”
欢呼响彻天际,清溪甸的社员们,像是打了场胜仗似的。
个个都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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