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先头部队,也是为确保殿下的万无一失,新晋庆阳王李来亨亲率两万人马,赶往昆明。
吴部官将的反清檄文已经发出,诈降再叛的可能性不大,但李来亨还是要打前站,占领昆明并加以完全的控制。
虽然黄立觉得有些多虑,但对李来亨等人来说,却是一点也不过分。
太子殿下已是不能倒的旗帜,不能有任何闪失的领军人物,甚至说是领袖,也不为过。
前来迎驾的是胡国柱和原义勇营右营都督佥事吴子圣,胡国柱在前引领李来亨。吴子圣则恭谨地陪在黄立身边,晚于李来亨一日出发。
吴子圣出身于大西军,跟随李定国在严关、桂林以及衡州大捷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得封怀仁侯。
在广西作战时,吴子圣还曾收复廉州,杀清广西提督马蛟麟,也就是现在广西提督马雄的老爹。
在清军大举进犯西南时,吴子圣在贵州战败退回云南。后与广昌侯高文贵会和,两人合兵进入缅甸欲接回永历,遂击败缅军,直至蛮莫。
缅王又逼永历帝发敕谕责令高、吴退兵,高文贵、吴子圣接到谕旨后被迫从布岭退兵。
高文贵忧愤于心,不久病逝。吴子圣势单力孤,退回永昌投降清,成为吴三桂手下投诚十总兵之一。
迎驾带上吴子圣,夏国相和胡国柱也是想让太子殿下释疑安心。毕竟,吴子圣的出身,应该比吴部官将更能取信于殿下。
“三万余人马已经大半开出昆明,只待王师进驻。昆明军民得知殿下将驾临,无不欢腾,眺首以盼……”
干巴巴的汇报,听得黄立不由得轻抚额头。看着诚惶诚恐的吴子圣,黄立又想起了之前心有忧虑的众国公国侯,颇有些相似之处。
吴子圣只是拜见时看过太子殿下一眼,却是一个高大英武的青年,端坐于正中,渊峙岳亭。脸上虽有淡淡笑意,却自有一种威势。
虽然是同属明军一脉,但顺军和大西军向来都有隔阂。而大西军旧将经过降清这一节,心理上就更复杂,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早有传闻,今日得见,果有皇家气度,令人不敢仰视。”吴子圣垂下头,心绪复杂。
想当初,他也是爵封侯爷,也是数得着的大将。如今再见朱姓宗室,却已物是人非。
原明军再降明军?他暗自叹了口气,但凡永历有这位殿下三分英勇之气,应该也不致落到这份田地吧?
“吴将军,且坐下说话吧!”黄立温言安抚,命侍卫搬来椅子。
吴子圣犹豫了一下,行了大礼,才恭谨地坐下。
黄立从马宝和塔新策那里已经得到了很多的资料,认为降过清朝的大西军,还是能够信任,并倚为臂助的。
基本上都是永历弃国后,心灰意冷、山穷水尽时作出的选择,尽管不比西山诸将,也算是可以了。
手中的明军,再加上大西军,足以制衡吴军,给黄立比较充足的时间,来整顿、训练、消化吸收。
“吴将军曾入缅接驾,忠心令人钦佩。”黄立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其后虽有波折,亦未铸成大错,也不必妄自菲薄。”
吴子圣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几分动容,鬓角已经显出灰白之色。年龄其实却并不算老,可见这几年来一直有着很大的精神压力和很多的愁闷。
“殿下谬赞,罪将愧不敢当。”吴子圣苦笑了一声,说道:“幸有殿下横空出世,大明兴复有望。”
“大业未成,吴将军难道不想出力建功?”黄立淡淡一笑,说道:“不必纠结于过去种种,孤连吴军都能接纳,又何况是出身于明军的将士。”
吴子圣躬身道:“殿下的胸襟,令人折服;英明神武,更是让人钦服备至。殿下日后但有差遣,罪将必竭忠报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立笑了笑,听得多了,也有些麻木。见吴子圣还是局促拘谨,便岔开话题,问起了吴子圣率军攻缅甸的情形。
“缅军不堪战,士兵多无甲,也少弓箭。”吴子圣思索着,回答着殿下的询问,“但火铳甚为犀利,象兵也不得不防。”
在亚热带雨林地区作战,甲胄确实很累赘,湿热的气候恐怕也不利于弓弩的保养和使用。
至于火铳,应该是从葡萄牙人手中购买的火绳枪,或者是英国佬、法国佬,荷兰人也有可能。
“西方殖民者借着通商的理由,已经将肮脏的手伸到了东南亚,可还无人能看透他们残暴的本质。清廷更是两眼漆黑,根本没意识到世界正在发生剧变。”
历史上,到了乾隆年间,清朝与缅甸的贡榜王朝发生大战。
清军被装备了燧发枪的缅军打得三战三败,延续多年、花费近千万两白银的战争,最后只是议和停战的结果。
一场屈辱的战争,还被乾隆死不要脸地归为十全武功之列,也真是没谁了。
黄立用心地听着,结合着自己记忆中的历史资料,已经得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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