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四年,也就是孙可望降清的第二年,他突然就死了。清廷说是病死,但流传出来的说法,则是孙可望“随出猎被射死”。
好嘛,原来是满洲亲贵眼神不好,把孙可望当野猪给射死了。这恐怕就差直接砍头示众了,兔死狗烹何其急也!
胡国柱扫视着众将,开口说道:“王爷的亲笔书信,你们可以细观,再作决定。”
刘玄初把“吴三桂”的亲笔书信递给了夏国相,夏国相似乎早知此事,只是随便看了两眼,便传给了张国柱。
没有人敢轻易否定这亲笔的书信,那似乎意味着背叛主公。但也没有人敢轻易相信,只是不敢说出而已。
书信传到了方光琛手中,几道目光也集中过来。作为吴三桂最亲信的幕僚,他似乎是最有发言权的。
方光琛仔细看着,辨认着笔迹。不得不说,模仿得非常象,几乎可以乱真。
“据方某看来,确是王爷的字迹,应是亲笔所写。”方光琛终于作出了判断,将书信传给下一个人。
虽然方光琛表现得很平静,但他还是看到刘玄初似乎在向他微微颌首。
“或许,他也看出这只是非常象而已。如果不是心中早有定论,再加上仔细辨认,几乎连我的眼睛也被瞒过。”
方光琛若无其事地垂下眼帘,暗自感佩,“三太子手下竟有如此能人异士。”
书信传了一圈,再次回到胡国柱手中。他再次扫视众人,开口问道:“诸位,你们有何想法和建议,尽管坦白以告。”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紧张地权衡着利弊得失。
显然,胡国柱和夏国相应该是联手了,并且建立了与明军的秘密联络。他们的倾向已经昭然若揭,那就是借王爷书信的契机,降附明军。
“连环计策,直指人心,三太子殿下实在是太高明啦!”方光琛抚弄着折扇,将整件事重新捋了一遍,不禁暗自心惊佩服。
先是以王爷的书信来使吴部官将人心混乱,不知真假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时候,王爷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没人知道确切的消息。
如果王爷是被俘,出兵攻打明军,岂不是置王爷于死地?
如果王爷已死,可在没有证实之前,谁又敢担上背主的罪名?
再从清廷的角度看,王爷已发出反清檄文,并已经引起了天下轰动,不表明态度,难以稳定人心。
清廷如果说王爷已被明军杀死,所发出的檄文和书信都是伪造。可却没有证据,少人信服,还会认为清廷是在借刀杀人。
如果王爷万一还活着,清廷这样做岂不是令人寒心,更会激起吴部官将的反叛之心?
“原来清廷怎么反应,三太子殿下已有应对之策,会使事情向更有利于明军的方向发展。对吴部官将也是一样,在清廷和明军之间,只能是二选一。”
“而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投降明军更好一些。因为从长远来看,清廷已经疑心吴部官将,只是还想利用他们对抗明军,才空言安抚。”
关键是吴部官将的奏请,一是放回吴应熊,二是粮饷拔付,清廷全没答应,只是虚言拖延。
这個态度,怎能不令吴部官将心生凛惧,怎能不觉得清廷不可信。
吹毛求疵,卸磨杀驴,清廷干得多啦!现在还没翻脸,以后的下场如何,实在是凶多吉少。
与明军死战结仇,实力大损之后,清廷想找借口削弱打压、斩除祸患,那时岂不是要引颈受戮?
有毒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又被清廷浇灌长大,越想越令人不寒而栗。
“若与明军开战,败了就万劫不复。胜了也会损失惨重,清廷难道就会尽释疑心,象王爷在时那样,有奏必应,粮饷足量供应地扶持?不可能的。”
方光琛忍不住用扇子拍打了一下手心,暗赞此计巧妙又毒辣,简直是无法破解。
现在,吴部唯一的顾虑,恐怕就是被清廷扣押在京城的吴应熊了。其实,这也不过是心理上的一道坎,并不影响他们对于自身利益的考量。
显然,夏国相和胡国柱,以及方光琛、刘玄初的游说工作是相当成功的。在座的吴部官将,象王屏藩、吴之茂等人,已经对降附明军不表异议。
但吴应期和吴三枚却被排除在外,因为这两人自恃与吴三桂关系更***常就很跋扈。
而且,吴应期更是颇有野心。吴应熊被困京师,他便有取而代之,成为吴三桂继承人的幻想。
如果降附了明军,吴应期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眼见风向不对,吴应期皱起眉头,沉声说道:“世子还在京城,我等若有异动,岂不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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