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胡茂祯才有点缓过神来,费劲地合拢了嘴巴,满脸震惊地望向荆国公王光兴。
王光兴神情自苦,摸着下巴的胡子,淡淡笑道:“这便是殿下的火德之威,禁旅八旗在沔阳便是如此覆灭的。”
“原来如此。”胡茂祯用力点头,既是恍然,也是震撼,惊叹道:“果然是惊天动地,破城如掀片纸。”
王光兴捋须颌首,面带微笑,如同智者一般,缓缓说道:“什么名城重镇,在殿下面前,如要攻取,皆如探囊取物。只不过,要准备些时间,比较费时。”
“这还费时?”胡茂祯简直要大叫起来,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
九江坚城,江防重镇,从明军抵达,到攻破,才一天多的时间好不好。
这让那些动不动就围攻坚城十天半个月,甚至数月上年的家伙,岂不都成了蠢货?
坑道掘进的速度确实加快了,这得益于新工具的效能,以及土营将士愈发熟练的技能。
新添置的工具有类似洛阳铲的夹锹铲,还有螺旋状的手动钻孔器,就是普通的锹铲,也精心打造,比民用的要锋利耐用。
运土、装药还有简易的木轨和小车,极大地提高了土营的工作效率。尽管造价不菲,工具磨损更换也要持续投钱,但黄立认为是值得的。
倚仗城池,绿营兵将还有敢战之心。城墙轰破,也摧毁了他们的心理防线。已经是败势已定,为清廷卖命死战的,毕竟是少数。
胡茂祯逐渐恢复了平静,望着被亲兵簇拥保护的身影,充满了敬畏,心中却又有些得意起来。
毕竟,攻城部队有他的两個营,尽管不是他在亲自指挥。可也有些功劳,算是治军有方吧!
关键是自己识时务啊,接到劝降信就付诸行动,连犹豫都没有。嗯,还是有点迟疑,但却不多。
当袁宗第率五营援兵赶到九江时,战斗已经结束,明军以很小的伤亡,全歼九江守军一万多人。
大批俘虏被押到城外,黑压压的一片,目光恐惧惊惶,不知道明军会如何处置他们,只希望“降者不杀,弃械免死”是真的。
王胜祖等军官被甄选出来,绳捆索绑,被拖到队前。看着手持大刀、满脸凶相的行刑士兵,他们哭嚎着,求饶着,全都吓尿了。
“饶命,饶命啊!”王胜祖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嘶声叫着,“不是弃械免死嘛,王师攻破城池,我就降了,没动过手,没伤过人。”
“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孩子。”
明军士兵又踢又打,也遏制不住这帮家伙的哭叫求饶。
咣!一只大脚踢在王胜祖脸上,暂时止住了哭嚎。
黑有功一脸嫌弃鄙夷,怒骂道:“射箭书就是给你们机会了,不知好歹,还要替鞑子卖命。降者不杀,是对普通小兵。不砍下你们的狗头,怎么对得起我军伤亡的将士。”
王胜祖手被绑在身后,脑袋扎在地上,一时也爬不起来,心里却已经痛悔万分。
“王胜祖,是你害了我们,我日你十八代祖宗。”
“长官,箭书我没看到啊,被这王胜祖给扔城外去,他罪该万死。”
“呸,踢死你个王八蛋,给鞑子卖命,把我们都害死啦!”
几个军官怒骂着,痛斥着,甚至还有挣扎着用脚去踢,用唾沫啐的。
王胜祖身上挨了好几脚,又侧翻倒地,脸上又挨了一下,鼻血长流,说不出的狼狈。
再怎么哭喊求饶,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敢顽抗,敢让明军将士流血,敢给鞑子卖命,在黄立那里就被判了死刑。
“甘为汉奸者,杀,杀,杀!”
“顽抗不降者,杀,杀,杀!”
伴着阵阵呐喊,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砍下,又被挂在高处,警示着近万的胆战心惊的清军俘虏。
黄立已经进入城内,不是不敢看,而是没必要。对于血腥的场面,他已经完全适应。
“靖国公来得正好,稍事休息后,还要劳烦你去南昌走一遭。”黄立请众将落座,笑着对袁宗第说道:“肉到嘴边,不吃对不起清廷。”
如今兵力雄厚,水师强大,也不用担心去打南昌的部队被堵住退路,给憋在鄱阳湖内。
袁宗第呵呵一笑,说道:“这种好事,末将当仁不让。休息嘛,半天时间就够了。人马,两营足矣。”
塔天宝嘿然笑道:“只有两营,多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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