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几声附议。
唯有施凤来用怜悯的眼光看了崔呈秀一眼,没有说话。
崔呈秀冷汗刷的就下来了,恨不得伸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得,这下坐蜡了。
让你沉不住气,让你要表现。
魏忠贤依旧盯着崔呈秀,知道崔呈秀脸都白了、汗水密布额头,这才放下手中宋代的钧窑茶盏,幽幽说道:
“呈秀,那就你了,今晚就去。好好干,咱不会亏待你!”
崔呈秀能说什么,都顾不上擦汗,只能接下这个命令,心里把其余人骂了个半死。
接下来说的什么,崔呈秀没半点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如何去直面信王的事情,好半天,没什么头绪。
是,他说的道理没毛病,什么事情都能谈。
只是,信王要当皇帝,魏忠贤也要当站在背后的皇帝,这冲突的太狠了,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别说魏忠贤一个司礼监秉笔了,当初景泰皇帝和他哥哥、英宗皇帝,谈成了么?
景泰皇帝也是没有子嗣,就这,不还是病重期间,被赶下了皇位?
我擦,这么一想,情况好相似,他好想去死。
不知道怎么开口。
夜色深沉,圆月通明,崔呈秀按照魏忠贤的指示,换了一身锦衣卫的戎服,在东厂的掩护下,悄悄来到了信王府侧门。
大门紧闭,崔呈秀抓着兽门环,轻轻敲了两下。
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地答,格外的脆。
“谁?信王府不见客!”
门后面的守门太监,拒绝地干净利落,同时还吩咐手下,“去请今日值夜的周百户过来,有人半夜犯门。”
崔呈秀不敢高声,贴着门,小声说了一句:
“兵部尚书崔呈秀,有要事拜见信王殿下。公公传个话就好。”
守门太监麻爪了,这么晚了,崔尚书来干嘛,殿下都要睡了。碰巧,值夜的百户周镜就在附近,听到传话,快速跑了过来。
“我守着门,周百户你去禀报!”
三言两语,守门太监和周镜百户商量好了对策,只是依旧不敢擅自放人进门。
崔呈秀躲在门外灯笼下面的阴影里,缩小了身体,生怕有别家的探子看到。感觉过了好久,侧门后面一阵响动,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经过的缝隙。
守门太监伸手招呼,崔呈秀迅速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崔呈秀这才看清楚状况。
一个小旗十余名护卫分列两旁,绣春刀都抽出来了,虎视眈眈。站在最前面的、身穿青绿色百户官袍的,应该就是刚才听到的周镜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不赶快领我去见信王殿下?
耽误了事情,你们可吃罪不起!”
崔呈秀是兵部尚书,虽然没带过兵,却也不怵这个架势,心里知道不会拿他怎么样,就是个下马威而已。
周镜搭眼一瞧,还真是崔尚书。
“殿下定了规矩,崔尚书,得罪了。”
崔呈秀还没反应过来,上来俩人,一人摁住他肩膀,一人开始在他身上摸索,这是搜身,简直奇耻大辱。
“以下犯上,有辱斯文!”
“崔尚书见谅,大臣交结藩王也是死罪,要不崔尚书你别忍了,大声喊出来?”
周镜毫不在意,他只对信王殿下负责,兵部也管不到他们。
两名护卫很快搜完了身,摇摇头说道:“百户,没问题。”
周镜点点头,伸手示意崔呈秀:
“崔尚书,请吧?殿下在承运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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