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将圆桶里盛放的乳白药剂倾倒在幼崽跟前的细长管道上，乳白药剂就这么顺流而下，沙虫幼崽争抢着这些药剂食用。
很快，
章平就感受到了不一样。
那些吞下药剂的幼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
有的顺利长成了之前两倍的大小，有的甚至当场爆开成了一团肉泥。
三人一边参观，
拉佐还一边向章平解释说：“尼卡大人，也许事实并非您想象的那样。”
“其实早在几百年前，伟大的沙赞大贤者就是通过药剂才培育出了第一代沙虫，我们也是根据大贤者留下的手札，才能继续进行着这项伟大的研究！”
“沙赞？”
章平内心有些惊讶。
外界传闻中宛如圣者一样的沙赞，居然是个药剂师！
稍一恍惚，章平很快平息了内心的惊讶。
他想道：“谁也不会想到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居然只是个人类世界的臭咸鱼！那么所谓的沙赞，其实也就那样了。”
他跟着拉佐的脚步继续向内部深入。
收容处的第一处区域代表着药剂的重新制造，第二处区域则是沙虫幼崽的筛选。
第三处地方却是实实在在的屠宰场。
对于沙虫肉，卡纳苏人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
他们会用一种细长条状的仪器检测沙虫肉的品质，然后根据品质不同进行打包。
像隆利一开始向章平介绍的所谓型号的沙虫，那只是存在于理想状态的情况，主要还是为了糊弄外行。
事实远不是如此。
因为药剂的不确定性，所有研究中心产出的沙虫都会进行二次筛选。
剔除其中的不合格品作为劣等肉，优选出其中的精品送往城内的中产阶级以及各种中高端餐厅的餐桌。
劣等肉也不会浪费，大多会发往XC区、南城区的沙虫肉铺，供给那些小摊贩或者平民食用。
当然，
这些只针对于活肉。
因为无法适应药剂而死在研究中心的沙虫，大多会返回第一道工序重新制成药剂。
这就是研究中心完整的沙虫产业链。
在城外，
同样有沙虫养殖中心，他们使用的都是老早时候的沙虫种，一般从出生到成年都需要至少大半年。
价格上也远超研究中心产出的沙虫肉。
所以，
市面上至少在米尔雅林，绝大部分沙虫肉都由章平眼前的工厂提供。
这种情况持续了至少一百多年。
没人在意，也没人关注。
米尔雅林的统治阶级大多有专门的厨师料理绿洲上耕种的屈指可数的蔬菜以及城外狩猎的凶兽肉。
直到最近，
因为食用沙虫爆发疾病的普通居民越来越多，米尔雅林唯一的大贤者蒙巴顿才派了心腹尼卡去查一查这件事情的起因。
问题差不多发现了，
但章平并没有向蒙巴顿如实汇报的打算。
一路走来，他其实已经设想了所有会发生的可能。
按照尼卡对于蒙巴顿的认识，对方骨子里仍旧有着卡纳苏人代代相承的阶级观念。
双角种、独角种、长角种、短角种甚至无角种，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情。
蒙巴顿本身因为断裂的犄角有过不好的遭遇，他极力开发先行药剂的初衷，就是促进整个卡纳苏族群的血脉纯化，让所有人都成为觉醒的先行者，让阶级只划分为先行者与停滞者两类。
同样，
不同城区的卡纳苏人价值也不一样。
蒙巴顿不会为了这些人的生命，而放弃自己伟大的事业。
最后大概率就是抓紧先行药剂的研制进程，争取在整个米尔雅林居民感染前，能有更多卡纳苏人觉醒犄角力量，成为无病无灾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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