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丈笑着应声道:“自然是有的,不过隔间需要多泡上一壶茶水,现在大堂内没有什么客人,清净得很,贵人们坐在一楼谈事亦是可以的。”
他这话术倒是圆滑且聪明。
先行告知需要有茶水消费,才能开隔间,而且站在客人的角度考虑,指出他们在大堂内谈话,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样一来,哪怕开隔间需要有茶水消费,那客人亦不会产生反感。
“多谢老丈好意提醒了。”陈洛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过我谈事不习惯有旁人在边上,还是开一处隔间吧。”
“好嘞。”那老丈不再多言,只是顺着介绍说,“这茶水有中品、上品和极品三档,不知贵人想饮用哪个档次?”
“没有下品?”陈洛有些好奇。
那老丈当然否认说:“吾这酒楼,怎么敢给客人提供下品的茶水呢?”
“也是,也是。”陈洛揉了揉下巴,一来是名头不好听,二来下品的茶水不好定高价。
只是这中品、上品和极品茶水,与后世中杯、大杯、超大杯的奶茶,可谓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来壶中品的茶水即可。”陈洛说出自己的选择,毕竟墨家弟子当下在外推广的茶叶,质量都是较低档次的那些,哪怕是这家酒楼里的“极品茶叶”,都不会很好。
那么反正自己和韩信都不会去饮用,只是为了开个隔间而点的茶水,自然没有多浪费钱的必要。
这老丈脸上没有轻慢之色,和善的笑容照旧,呼唤小厮,让他带客人上楼。
在预付款账时,陈洛好心点拨一句:“老丈你这不在饭点的时候,酒楼里客人不多,何不请些戏子和杂耍者过来表演,毕竟比起站在外面观看,酒楼亦有几张座椅坐着不是?”
那老丈闻言一惊,他脑子活泛,顿时明白这条建议具有实用性,而且运用得当,绝对可以让自己的酒楼一跃在长安城内具有名气。
“敢问贵人名姓?”那老丈打算将陈洛预付的款账重新退回。
陈洛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道:“随口一提罢了,老丈若是做成了事,也是靠着自己,和我关系不大。”
说完,他便转身跟在那带路的小厮身后登上二楼。
自己不过心情不错,随口指点一句,不想与对方产生真正的牵扯,毕竟大汉并没有迈入商业繁盛的时代,酒楼的这些微薄利润,连自己在阳夏税收的零头都比不上。
而那酒店的掌柜呆愣了好半晌,再度清醒过来后,唤来小厮吩咐说:“给二楼那包厢里的贵人换上最好的茶水,等下他们若是点了什么菜肴,按平素的三倍给他们做。”
走进靠窗的那处隔间,陈洛让跟着自己前来的几名护卫守在门口,顺道检查了一番隔壁几间屋子,避免发生隔墙有耳的情况。
确认无误后,陈洛这才开口对韩信道:“接下来我要前往代地,去担任代国的国相了,应该在这几天里,寻个良辰吉日出发。”
韩信叹了口气说:“以江宁你的才干,成为一国丞相绰绰有余,变成国相,真是屈才了啊。”
陈洛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担任丞相这一年多来,真正干的事情不算很多,主要是萧丞相打下的基础不错,加上大汉初立,没有什么沉疴杂症,我处理起事情来很轻松。
若要考虑实际,我的才干当两千石的郡守更加适配,现在去代国担任国相,不算屈才了。”
听着这些话,韩信目光中又多了一分钦佩。
出身低微但位居高位者,数不胜数,但从高位落向较低位置后,还能保持平常心态的人,就极其罕见了。
韩信自忖,他是做不到骤然变成一名普通将军,还能保持如此平稳的心态。
陈洛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而是认真地望向韩信道:“在我离开长安后,你回淮阴吧。”
“嗯?”韩信一愣,但没有询问原因,静静点头道,“好。”
即使他在长安已经居住了十余载,习惯了这个地方,即使他对自己的家乡淮阴,没有什么良好的印象。
但是陈洛提出这个建议,那么自然存在恰当的理由,不需要过多质问,遵守即可。
看韩信毫不犹豫的答应,陈洛原本打算述说的数项理由,只能全部憋回去。
这让他有些无奈。
自己的话又不是规则怪谈,可以询问,也可以质疑的啊。
不过他看着韩信没有那个意思,于是只能接着道:“代国临近边境,匈奴犯边之事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他们小规模的骚扰岁岁皆有。
如果他们哪年再度大举入侵,来劫掠我国,那么代国将首当其冲。
因此代地不是安稳地方,我去担任国相,自己去就是了,不打算让阿乐和直儿、鲁儿他们跟着。
到时候韩兄离开长安,返回楚地时,就拜托你一同将他们带上了。”
代地不像长安,人身安全时刻可以得到保障,哪怕出城郊游,都可能遇到匪盗、豺狼。
陈洛怎么可能安心带着妻儿,前去那样不安稳的环境。
因此让韩信返回淮阴时,捎带他们前去阳夏,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会的。”韩信郑重地点头,“江宁如此信任于我,信以昊天为誓,不会辜负你的嘱托。”
“多谢韩兄。”陈洛起身行了一礼,面对自己妻儿的安全问题,自己不容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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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往往流传着两个版本。
其中正统的版本源自于《韩非子》的记述,扁鹊每隔十日,去拜见一次蔡桓公。
而他每次都发现对方的病症更加严重,但前两次进行劝说,蔡桓公皆不悦,没有听从劝告。
在第三次见面时,扁鹊拜见蔡桓公,直接选择逃走,说其无药可治。
果然,没过五日,蔡桓公便感到体痛,接着病亡。
可在民间亦流传着另外一个版本。
前面的发展与韩非子的记述无异,但是蔡桓公感到体痛后,扁鹊并未来得及像《韩非子》里那样,已经逃亡到秦国,被蔡桓公抓到宫内,请求给他医治。
不过扁鹊明白蔡桓公的病情已经发展到极其严重的地步,不是药物可以救治的了。
于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灵机一动,给蔡桓公开了几种平常的草药,声称可以救治他的病症,蔡桓公服下后,顿感药到病除,于是放走了扁鹊。
这样,扁鹊方才得以逃亡秦国。
隔了数日,蔡桓公再度感觉到不适,想要寻找扁鹊,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对方,唤来其他的医者,让他们去抓扁鹊所开的药方,得知那只是寻常的草药,心如死灰,病痛而亡。
相比前一则故事,后面第二个版本中的扁鹊寄托着古代百姓的朴素情感,他们想象出一名聪明的医者与昏庸的统治者斗智斗勇,并取得最终的胜利。——《传统民俗故事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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