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每日县衙摸摸鱼,在家里逗逗小姨子,这样安静淡然的生活我觉得可以过一辈子,去他妈的王侯贵胄,去他妈的武夫九境,我都不在乎,但是现在你要和我不死不休,那就来!”
陆然清缓缓呼出那一口积压着无尽怒火的浊气,目视前方,你不让我走这条路,那我只能换一条路走。
陈林看了看陆然清,略微沉吟:“当今陛下尚武,十年来大大小小武学宗门,武馆就像是牛肚子爆开了一样遍地都是,一些本来很普通的武学功法都被人拿去成了立宗宝物,这也导致流失民间的功法所剩无几,只有加入宗门才能够学习。”
“老子当年刚想练武的时候,已经想好一年入三境,两年破五境,三年七境立宗门,五年九境成武道宗师了,奈何连本普通的练体功法都买不到,没武学,连入境的资格都没。”
陈林有些惆怅,大骂道:“当年陛下刚制定以武立国的国策,那些人都跟苍蝇见到屎一样争先恐后,我家隔壁的张麻子也凭着一本龟息功开了一个小武馆,收了几十个徒弟,飞黄腾达了。”
陆然清想了想,上行下效,也在情理之中,今天皇帝喜欢美女,民间地方官员就要大肆选妃,明日皇帝想练丹修仙,四海八荒野道士就会蜂拥而至。
领导下了政策,那就跟着政策走。
“五年才成武道宗师吗,谦虚了呀,头儿。”
陆然清笑吟吟的调侃了一句。
陈林摸了摸头哈哈大笑:“我的宗师梦在十年前就死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说一说完,他正色道:“你如果想买武学功法,可以去黑市看一看,那里女人,丹药,功法都卖,只不过价格很贵,我几年前去黑市问了一下,一本金钟罩铁布衫的残卷要一百两白银,一百两啊,都够我在勾栏睡多少姑娘了。”
这句话挺平常的,但是在陆然清听来有着些许刺耳,以前梦想成为武道宗师的少年,有了钱,却成为了只想睡姑娘的中年汉子。
少年终会死在一个漆黑不见一片光明的晚上,能不能活过来,全凭本心。
陆然清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扭头过去,看到陈林一脸严肃,低声开口:“然清,我知道你恨齐雷,但是他身后的虎林帮是一尊庞然大物,你都不过他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做傻事。”
闻言,陆然清微微一愣,轻轻一笑,按了按陈林搭在肩上的手:“头儿,你想什么呢,我又不傻,而且我这人最惜命了。”
“那就好。”
陈林收起严肃脸,露出了笑容,咧着嘴:“走,勾栏听曲,我请客!”
“好嘞!”
……
听曲喝酒的时候,陆然清有些心不在焉,中途就借故告辞了,回家的路上,莫名的有些心烦。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一老一小两个乞丐,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换了个活法。
一块长方形木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大字,卖唱。
陆然清看到原先跪着的两个乞丐站了起来,不再乞讨,莫名有些欣慰,坦然一笑,他走上前去,笑问道:“一首曲子几枚铜板啊。”
终于听到殷切盼望的熟悉声音,女孩微微抬起头来,凭着感觉朝向了陆然清,突然又低下了头,怯生生道:“两…两枚。”
“那就来一首吧,这次不听蒹葭,听鹿鸣。”
陆然清照常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塞在女孩手中,女孩这次没有躲,握紧铜板之后清了清嗓子。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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