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菲菲最近的日子不大好过。
主要就是关于流行音乐这一系列文章给闹的。
在采访了黄钟一次之后,黄钟后面又陆续给卢菲菲写了两封信,也都整理刊登。
一篇是关于流行音乐现状的,一篇是关于发展的,其中还重点谈到了西北风。
结果也不怎么就把一大帮子人给惹毛了,纷纷在其它报纸上开辟阵地,好一通批判。
不知不觉间,一场论战就此展开。
偏偏黄老师这些天在外地演出,出去避了风头,所以感受不到。
“卢记者,道理不辨不明嘛。”瞧着有点气急败坏的卢菲菲,黄钟便乐呵呵地安慰。
新势力的崛起,代表着固有的一些东西要被打破,遭受反抗,也在意料之中。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卢菲菲身处漩涡之中,这感觉实在不好受。
她拿出来近期的一些报纸,摆在黄钟面前:“你好好瞧瞧吧,都是批咱们的!”
黄钟大致浏览一下,都是批评他的文章,其中就有那位蒋老师,而且还活跃的很。
黄钟嘴里也啧啧几声:“不就是打打嘴仗嘛,怎么还上纲上线的扣帽子呢?”
“斗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卢菲菲倒是有些认识。
“那卢记者准备咋办,偃旗息鼓呀?”黄钟笑着望望对方,他知道,这个女孩也是有野心的。
论战固然凶险,但是一旦获胜的话,自然也能享受到应得的待遇。
卢菲菲一咬牙,果然摆出一副“老娘跟他们拼了”的架势,然后又和黄钟谋划了一下午,
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卢菲菲信心大增:“黄老师,你可太坏啦!”
黄钟嘿嘿几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咱们也得讲究点战略战术。”
卢菲菲这才兴冲冲地离去,她能想象得到,黄老师这篇文章刊登之后,对手肯定气得骂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黄钟则把那些报纸划拉划拉:“要过年了,糊墙倒是不错。”
第二天上午,黄钟骑上自己的二八大杠,溜达到国家音乐学院。
学校已经放假,但是却依然有学生留在校内。
在学校的大礼堂内,正在进行汇报演出。
虽然是校级的演出,但是这里是整個民乐培训的最高学府,在某种程度上,校级其实也就是代表着国家级。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应邀前来的校领导和各院系的教授济济一堂,嘴里还不时点评两句。
“刚才这个民乐协奏不错,是这几年少见的好曲子。”
白发苍苍的姜副院长,是著名的音乐理论家,刚才演奏的一曲枉凝眉,哀婉动人,情真意切,也令他赞不绝口。
民乐系的安教授连忙嘴里谦虚几句:“孩子们演奏的火候还是差了一些。”
姜院长微微一笑:“火候可以练嘛。”
说完他目光转向身旁的一位中年人:“何教授是民乐协奏方面的大行家,怎么看?”
音乐学院这边的人,目光都随着望过去。
因为这位何教授是上音那边的人,跟他们国音这边,暗中还是会较较劲的。
这通常属于同行之间的良性竞争,不影响大局,一般也就是比比哪所学校出来的学生更厉害之类,以此为乐。
何教授年近五旬,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他微微点头:“刚才那一曲枉凝眉真的很不错,深情流露,就算比之《梁祝》,也不遑多让。”
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对艺术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比如这位何教授,创作方面,就讲究一个“情”字。
姜院长笑着摆摆手:“小何你这个帽子给他们戴得太高了,这曲枉凝眉是不错,可是也没法子跟你和陈钢的梁祝相提并论。”
何教授也谦逊地摆摆手,没错,他就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创作者之一,何占豪。
一曲梁祝,前奏一响,任谁脑海里,都会有两只彩蝶翩翩起舞。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何占豪来首都参加一个音乐方面的专题会议,然后就受邀来到国音,正好赶上学生的汇报演出。
何教授从来不会轻视年轻人,因为那曲梁祝,他和陈钢在创作的时候,二人一个24岁,一个25岁。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有指点江山之气。
结果刚才还真听到一首很不错的曲子,令何教授都有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那就是编创的红楼曲子,很有古典韵味,其中又融入现代气息,令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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