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枝嫂子家里喝了一碗米茶,便回了家。
张信前脚刚进屋,张海后脚就跟了进来。
“你跟着来干什么?”张信这一刻把过河拆桥,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的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不是说逮鱼卖钱吗?”张海狐疑的回道。他还想着帮帮忙。
张信此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这事先不慌。”他觉得先前张海说的对,这个季节真不一定能逮到鱼。
咱也是听人劝吃饱饭。
“那干什么去?”
看他这样子今天是真的不打算去上工。
张海年底就要结婚,现在一家人都在努力挣钱,想着把他的婚事给办的漂漂亮亮,让外人说不出一句孬话。
自己现在这情况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再让张海在自己屁股后面瞎混着玩,那就太对不起胡枝嫂子这些年来的照顾。
“你还是先去窑上上工,我想清楚了再叫你。”
张海混不吝道:“天天干不完的活,没意思!叔你想不清楚,我帮着你一块想想。”他坐在堂屋的马扎上,从兜里掏出百分百纯手工香烟,给张信扔了一根。
张信眼疾手快接住,看了看他。
想想他说的也是,在窑上拉砖坯子,累个臭死,一天也不过挣个两块多钱,一个大劳力要靠这活计娶媳妇实属不易。
长吸了一口,味足,很冲,吸溜着嘴把烟吐出去,又无比舒坦,抽这烟确实能解愁。
眉毛动了又动,突然就想到了宋老六,细思琢磨了半根烟的时间,心里有了计较,“走,咱找老六去。”
宋老六五十来岁,社会经验足,还有一门手艺,在张信看来这是个不错的挣钱门路。
张海盯着他半天,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着去找宋老六,不过他历来不喜欢多问,“管。”
张信走到西屋解下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的连体驮筐(荆条编制的筐),驮筐里面装的都是张信做货郎买卖的小百货。
这年头农村经济不好,大家都穷的叮当响,再加上这两年每个村几乎都有代销店,乡村货郎这个行当也挣不到几个钱。
张信为了多卖点钱,都是早上出去,天黑之前才回来,一天要跑好几个镇子。
这多亏他身子骨好,不然这工作强度搁在其他人身上,早趴那了。
刚出门就碰到了熟人。
“乖乖,信子爷,这么冷的天还出去卖货?”张方梁揶揄道。
张信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白长了一对跟灯泡大的眼珠子,看不见后座没有驮吃饭的家伙。
见他脚步踉踉趄趄,脸上挂着一抹淡红,便晓得这家伙才喝好酒。
张方梁是村上乃至闻名镇里的酒蒙子,属于一喝就醉,看似醉了实则还能正常的同人交流,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酒醉心不迷。
其实前些年他不这样,他是镇上唯一的自行车修车铺老板,还会修理拖拉机,他爹当年是公社唯二的拖拉机手,手艺都是家传的,修车铺的生意干的也不错。
他家修车铺生意之所以红火,在张信看来有他媳妇一半的功劳,有一说一他媳妇确实漂亮。
就因为漂亮成了原罪,他一天天疑神疑鬼,怀疑他媳妇背着他找人,后来就梦想照进了现实,听说他媳妇跟一个有钱的南方老板跑了,然后他就成了现在这副熊样子。
张信同情他的遭遇,却不同情他这个人。
这家伙要是没有上手打人,他媳妇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在乎的离开。
还有这家伙嘴贱,每次见到张信就口头上占他便宜,叫爷就叫爷,他前面还点缀个“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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