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这几天常做梦。
有时候梦见的自己在酒吧、街头卖唱;有时候梦见的自己在录制节目;有时候梦里的场景也很平静,比如某一个宁静的下午,他躺在椅子上看书、听歌或看电影,这些梦是如此的真实,甚至醒来以后都让他产生一种时空错乱感。
最离奇的是,这梦里的场景居然都是他前世的亲身经历,在梦里他仿佛又身临其境般回到了过去,将已发生的往事重演了一遍。
但他一想到前世的糟糕人生,他就会迅速的将自己拉回来,趁着梦境记忆还比较清晰,疯狂的将那些梦里的文艺作品还原出来。
所以,他完全忘记了去各大唱片公司投demo的计划,沉迷在“创作”中无法自拔,他这几天基本上是累趴了睡,睡醒了写,很多时候一天就吃一顿午饭,虽然晚上会饿得眼冒金星,累的手脚抽筋,但他却觉得无比的幸福,无比的满足。
……
与李愚的充实幸福不同,虞妃这一个星期却相当的焦虑和空虚,她每天除了给李愚父母打电话外,就是都开着车在各大唱片公司门口转悠,可让她无比气馁的是,李愚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既没打电话回家,也没再出现在各大唱片公司门口。
焦虑、空虚的还不止虞妃一个。
大湾唱片的音乐总监黄盛文同样很焦虑、空虚,至从周三他无意中从那框稿件中听到那首《晚秋》,他一天便打三个电话去香山,可每次打过去都联系不到李愚本人,甚至李愚父母接电话都接烦了,让他帮忙找找,可羊城这么大的一座城市,数百万人口,他怎么找?
此时,黄盛文办公室里那台价值六位数的进口音响正循环播放着只有简单吉他伴奏的《晚秋》,这么好的音响放歌,歌声里任何一点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可是,黄盛文却偏偏找不到瑕疵。
明明这声音听起来很青涩,但情感却比那些坐拥好几首金曲的歌手还饱满。
这首歌的词曲更没的说,无比的贴合,根本不像是一首刚创作的新歌,更像是经过成百上千次打磨的精品。
当得知这首歌的创作者只有十八岁时,他先是嗤之以鼻的,然后是肃然起敬。
十八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会写什么歌?
回想一下自己十八岁在干嘛,不在暗念某个姑娘,就是在如饥似渴的学习,甚至都还拧不清流行音乐跟民歌有什么区别。
十八岁对大多数人来说都不应该是一个创作的年龄,至少他还没见过、更没听过十八岁就能写出《晚秋》这样优秀作品的人。
所以,他更倾向于这首歌是一个成熟且经验丰富的词曲作者创作的,而不是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创作的。
可反复听这首歌,听这个十八岁少年那无比动人的歌声,无比细腻的情感,他开始相信世界上存在唱作型的天才,如果这首歌不是这个十八岁少年自己写的,那为什么他能唱得如此完美?
就算这首歌是这个少年写的,他还是无法想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是凭什么把这首歌演唱得如此优美、深情而诗意的。
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啊!
唱功并不输那个天才女歌手夏澜。
作词作曲水准更不低于他黄盛文。
这样的才华,简直是过于梦幻,像传说一样脱离现实,不切实际。
可是,事实有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去相信,让他不得不去想象,一个天才。
……
看到宾馆前台的日历翻到了6月24日,李愚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第一桶梦想上,在路边找了个安静点的公用电话亭,拨通家里的电话。
“喂,你谁啊?”
电话里响起老李烫嘴的广普。
“爸,是……”
“你儿子电话!”
李愚话还没说完,老李直接“啪”的一声将电话扣在桌子上。
李愚瞬间无语,这爹……
“臭小子,这么久才打电话回来,我还以为你被人卖了呢!”
“在外面浪够了没有,浪够了,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沈静云接过电话,语气中满是怨气。
虽然羊城距离香山不远,但毕竟是大城市,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儿子的安全?
“妈,有没有唱片公司的人打电话回来?”
“我说你怎么将家里的电话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两天我跟你爸都担心死了,那些人天天打电话来问你下落,你又不打电话回家……”
“啊,都有哪几家公司?”
“有个时代公司的叫什么我忘了,还有个大湾公司的黄太监,另外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人家都亲自上门来了,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哈哈哈,是总监吧?”
“我管他什么监,你给我老实交代。”
“不用担心啦,惹事是不可能惹事的,发财倒是有可能发财,你把他们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去问问。“
“你个傻仔……”
沈静云骂骂咧咧的将几个电话号码翻了出来。
“那我打电话问问他们,晚上我回来跟你们解释,挂了啊!”
李愚匆匆挂断电话,直接拨打时代唱片的号码。
“这臭小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沈静云再次拨打过去,可电话已经占线了。
“喂,您好,我是《晚秋》的著作权所有人李愚。”
李愚并没有说自己是词曲创作人,因为他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说谎。
不过这些金曲的著作权在他手上,就算他每首歌都写上原作词人、作曲人的姓名,估计那些比侦探还细心的媒体找不到这些词曲作者也会将他挖出来,并认定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都是他的马甲。
“小兄弟你好,我是时代唱片制作人阿木,你那首《晚秋》我听了,感觉特别好,想买下来,你开个价,适合的话咱们约个地方签合同。”
电话里响起一个善意、忠厚且很有磁性的年轻男声。
很显然,对方没把这首歌到底是谁写的这回事放在心上。
“阿木老师,我不是很清楚市场行情,要不你先报个价吧?”
李愚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急切和随意。
“你也知道,最近羊城唱片市场一片惨淡,再好的歌都卖不到好价钱,但你这首歌确实很不错,所以我给你开个高价,词曲打包给我,给你800块,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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