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中,朱高炽一行抵达的时候,沐敬高扯着嗓子就通传起来。
“太子朱高炽携汉王朱高煦,皇太孙朱瞻基觐见!”
朱高煦还以为就是一家人私底下说事了,等看了一眼殿内,顿时迅速的整理了身上的蓝缎平金绣蟒袍,严正衣冠后,才平定了下心绪。
殿内朱棣倒是身穿灰布长袍,可皇上下面,可是满朝文武都到齐了。
一看就是要正事要谈。
六部官员此时也盯着门口,看着太子一行入殿,不少人都看向了朱高炽。
人员已经到齐,太子上前站在了御案前,看向一众臣工。
本来觉着不差谁了,当皇上的可以主持会议了,没想到朱棣就拿着一封奏疏,斜靠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皇上,人都齐了!”在座的,也只有沐敬敢在这个时候提醒。
朱棣将奏疏从眼前挪开,瞪了沐敬一眼,才慢慢坐正了身子,形象说不上有什么皇帝威严,倒似一个误入朝堂的老头。
正当满朝文武觉着皇上有什么谕令下达,亦或是可以再探讨下开海禁的细节时,朱棣长叹一声,开口道:“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啊,漠北!”
文华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良久,内阁首辅兼任兵部尚书的杨士奇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皇上,昨日太子殿下曾言对大明社稷重开海禁,并鼓励百姓下洋谋生,臣等草拟了细节,还请皇上过目!”
朱棣扫了一眼杨士奇,叹息了一声,“哎呀,朕怎么觉着,朕想说点什么,咱们首辅大人就要来说点别的什么。”
“开海禁朕已经准了,细节你们商议便罢,哦,太子,说说你那增税的细节,给大家伙好好谈下收几成合适。”
“定了的事,就是定了,不用跟朕再扯什么民众不允,海寇滋生,能理解吗?”
杨士奇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来,“可要出海,臣等想先拟定先由一批人,向在南京的内官监总管,求一份海图!”
“这事关出海周全,臣与户部拟定,先由应天府官府印制发放,需用到一笔开支!”
朱棣眉头一挑,“夏原吉!”
“臣在!”六部重臣中,身穿赤绣鹤袍,玉带系腰的户部尚书躬身出列。
“这事咱首辅大人没先跟你说?”
“说了!”夏原吉面露苦笑,“可这正值开春,春闱后一众进士的金榜红榜发放,得从京师到州府,到县乡,就需要一笔开支,年初的桑税还没收上来。”
“江浙两地倒是有商税征缴,目前有款项一百二十万两,但湖广流民遍地,湖广安置的田产也需要派发官吏前去执行,这其中费用……”
“好了!”朱棣示意夏原吉不要说了。
朝会就是这样,你说你的,他说他的,看上去全是问题。
看似要回答首辅杨士奇的需求,你这拐弯抹角的说一堆,不还是拿不出钱给首辅办事。
“看来这发放海图,得缓一缓了!”说着缓一缓,但朱棣知道,以南京的情况,想必会暗中贩卖海图。
这事他也不想管,蝇头小利的,犯不着去争取。
“那这海禁,可能需要到六月才能做成,皇上,咱们要不先拟定相关法令,严防倭寇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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