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乔宾顿了顿,有些好奇地问道:“方便告之么?”“对方是孙太后的人。”刘副将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
乔宾微微皱眉。
孙太后,也就是宣宗的皇后。
当年为了捧孙贵妃登上皇后宝座,宣宗废了胡皇后的位置。
一度被各种解读。
但如今,宣宗已逝,孙皇后自然也就成了太后。
有趣的是,宣宗只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就是朱叫门。
小儿子就是现在的监国。
朱叫门自断生路,也是亲手埋葬了自己的政治生涯。
要不是朱祁钰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教育,再加上他的心不够狠,也根本不会有“夺门之变”这种事情。
当王爷当然可以肆意妄为。
但是坐上了那个位置,却想着相信相爱一家人。
可能么?
别说孙太后一党完全就是朱叫门最大的后盾,就算是整个皇宫内部,也基本上都是朱叫门的人。
你一个继任的皇帝,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肃清异己,而是干等着别人来害你。
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偏偏还将自己的亲眷也连累至此。
不得不说,朱祁钰真的并不是一位明主。
但凡他有一点帝皇担当,也不至于被人开棺戮尸,最终连尸身都找不到了。
就连他那一支的亲眷,也死得一个都不剩。
不得不说,任何一个家族能够流传下来,必然要有一个聪明的先辈。
否则留给后人的,只能是无尽的危害。
孙太后的人之所以来,其实原因很简单。
她不知道。
是的,孙太后并不知道。
或者说,孙太后可能会想到,但她选择了默认。
为什么?
因为如果新皇登基,那她这个太后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她只有朱叫门一个儿子。
朱祁钰乃是吴妃的儿子。
如果朱祁钰登上帝位,那她就只是太上皇的母亲。
所以孙太后哪怕明知道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去阻拦于谦押送粮草入京,可她也会下意识地选择装聋作哑。
能运来,那就是你们本事。
运不过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跑去南衙。
其实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朱祁钰的政治觉悟是一点也没有。
如果京城的文武百官被迫南迁。
那么当到了南衙的第一时间,他就会被迫写下罪己诏!
一个皇帝写下这东西,对于其本身的名望就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甚至弄不好,到时候连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
可对于太后来说,不论你是在南衙,还是在北衙,她都是太后。
在注重孝道为主的时代,除非整个朝廷都被覆灭,否则她这个太后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也因此,这才有了明明孙太后的人来了,可她本人却并不知道的情况。
或者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然,都差不多。
于谦自然不能见这人。
毕竟对方是背着太后来的。
他如果去见太后的人,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到时候都是僭越。
外臣与后宫结交,是大忌中的大忌。
于谦可以做权臣,但他并不想真的变成权臣。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躲着对方。
而对方在河道上一拦,于谦就没辙了。
除非他想要造反。
否则根本不可能去动这些人。
这些人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
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哪怕以于谦之能,在面对一些时候,也只能选择无奈。
明明知道这群人会前来阻拦,可于谦也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没办法,毕竟随行更多的是百姓。
士兵此前也都是京营的预备役。
大多数人都没有上过战场。
完全是新兵中的新兵。
这样的一支队伍,如果真的放出去,那基本上就是在沿岸留下无尽的麻烦。
所以于谦也只能选择这种让人憋屈的办法。
他能够打赢京城保卫战已经耗尽了心力。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让两万人胜过二十万人的。
而且这两万人还都是新兵中的新兵,连战场都没上过。
用兵如神也不外如是了。
乔宾问明了于谦所在,直接前往船舱。
轻轻敲了敲门,乔宾笑着说道:“老师傅,乔某酒可还温?”
船舱门打开,于谦惊讶地看着乔宾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乔壮士……”
“老师傅叫我乔宾就好。”乔宾笑呵呵地解释道。
“乔宾,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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