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为什么,在单位受欺负了?”
“谁敢欺负她?”权英叹了一口气,“我劝了好久,全姨也劝了好久,但她不听,问原因也不说……”
那奇了怪了?
但李定安总感觉,应该和自己有关……
“这段时间,她心情怎么样?”
“挺好啊……上周还一起吃过饭,她说等你回来后,如果有时间,让你陪她出国……”
出国?
旅游?
出就出。
驴都没这么使唤的,也该休息两天了……
“行,我知道了,大后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再问她。”
“你忙归忙,稍微多关心一点。”
“还用你提醒?你先把自个嫁出去再说吧……”
“李定安你王八蛋……”
斗了几句嘴,于徽音也转到了山顶,李定安挂了电话。
她嘻嘻哈哈,蹦蹦跳跳,一只手拿着罗盘,一只手拿着探针,格外的兴奋。
“小舒呢?”
“闻到烤肉味,嘴馋了,就先下去了!”
“你拿探针做什么?”
“找墓啊?李定安,这里肯定有大墓!”
不可能。
两个月以前,刚来塔温陶勒盖的时候,于徽音就说过,这里可能有大墓。
李定安还特地看了一下:塔温山峰峦虽多,大的五座,小的十几座,却无枝无脚,乱如棋星。
且星体直硬,更无压穴坐井。
《青囊序》:山前无砂地,四周无关拦,如鱼失水,木无根……古言孤阳不生,孤阴不长,谓之绝龙之地。
穴倒是有,却是大凶之死穴,按风水的说法:埋这儿,就只有一个结果:家败人亡,子孙断绝。
所以别说大墓了,怕是连座小墓都不会有……
“真的,不骗你,你看……”
于徽音放下罗盘,拧开探针的钻头,然后“哗哗哗哗哗”:倒下来了好大一堆土。
李定安惊了一下:于姑娘,厉害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探针,而是姚玉忠发明的关东扎,通体不锈高锰钢,空扎都有五斤多重,何况还装满了土?
这山虽然不陡,但不矮,差不多两百多米,她能提上来,就挺佩服。
可见这半年多,有多辛苦,有多锻炼人?
再细一瞅:好家伙,竟然有夯土层?
李定安扑棱着眼睛,盯着她的脸,左瞅瞅,右看看。
“哈哈……”于徽音大声笑着,“是不是有大墓?”
哪有墓?
山下就是河谷,南北畅通,十有八九是汉唐时期,在这儿建过小型关隘和烽火台。
李定安惊奇的是,再隔上千年,那也是夯土层,她怎么扎下去的?
“有钻头啊,就慢慢钻……”
他说没墓,于徽音倒不怎么失望,“会不会是风水遗址?”
更不可能了:这里是绝龙之地,风水法阵建哪儿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建这儿。
除非建阵的术士和蒙元有仇……
“万一有仇呢?所以蒙元的国祚才那么短……”
又来?
李定安笑着附合:“可能吧?”
“又哄我开心?”
于徽音皱了皱鼻子,挨着他坐了下来,轻轻的靠着他的肩膀。
“李定安,我想学风水!”
“干嘛,想当女国士?”
“才没有……我就是想:你以后找墓啊,找遗址啊,我都可以跟着你……”
李定安愣了一下,心里微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学了,这东西这么难学?再说了,我又不可能一直找墓?”
“那就跟你学考古!”
“别闹!”
“没闹!”于徽音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都想好了,回去就辞职。”
咚……
就像擂鼓,李定安的心脏狠狠的一跳:你也要辞职?
怎么跟约好的一样?
脑子里有点乱,但舌头竟然一点磕绊都没打:“我不同意!”
于徽音竟然没生气,还笑:“为什么?”
“废话……自个看!”
他拉开防风衣的拉链,亮了亮白细的肩头,然后又指了指焦炭似的脸,“这才半年,就晒得跟鬼似的……你再看看你……”
李定安又搓了搓她的脸:“就这样,你敢不敢去拍照?挂咱家墙上,能被人笑话一辈子……”
拍照、咱家、一辈子……
瞳光里闪动着星光,脑袋又慢慢的靠了过来:“李定安,谢谢你!”
你也谢?
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巧合吧?
对,肯定是巧合。
思忖间,发丝掠过鼻尖,李定安揉了揉鼻子:“徽音!”
“嗯?”
“起风了,咱们下去吧!”
“再待一会!”
嘴里哼哼叽叽,脑子在他脖子里拱了两下。
心中如同涟漪荡漾,他点了点头:“好,再待一会!”
就这样,两个人一动不动,气氛渐渐旖旎。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滴滴滴的响了两下:
“李老师,全羊烤熟了,下来吃肉!”
“好!”
李定安挂了电话:“走吧!”
“嗯!”
两个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李定安又帮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一块纸片上的东西从头发上掉了下来,“悠儿悠儿”的转了几个圈,落到了地上。
“李定安,哪来的纸片?”
“可能是谁乱丢的。”
“哦……”
两人谁也没在意,一起下山。
但没走几步,纸片又被风吹了起来,从李定安的眼前掠过。
天气很晴,阳光正浓,纸片上反射着五彩斑澜的光,映在李定安的脸上。
他手疾眼快,一把就抓在了手里。
这什么,图片,还是画?
不大,就三指宽,但颜色极为鲜艳。
像是从什么彩页或画上撕下来的,画的好像是一只彩色的鸭子……嗯,什么鸭子……这是鸳鸯!
咦……就是这质感,怎么这么细?
微微一搓,手指间又细又滑,耳中传来“沙沙”的轻响。
李定安的眼睛猛往外突:这哪是什么纸片?
这是……缂丝?
而且是彩缂……
问题是,这地方,哪来的缂丝?
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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