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献明和李定安到了房间门口。
身后人很多,全站在楼梯口……这阵势,真就格外的夸张。
李定安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迎上十多双肃然的目光,心里又怂了一下。
犯众怒了?
“老马,至不至于?”
“你说呢?”
马献明又咬了咬牙,“我就想不通,你特么图什么?”
李定安猝然一怔,徐徐的吐了一口气:我图的多了。
扪心自问,李定安从来都没觉得,他是一个高尚到无私的人。
反而大多数的时候,都有点自私。
所以,怎么可能不图点什么?
“阵眼必有金刀印玺!”
“什么样的印玺?”
“必然附有龙气,且具杀伐之意……”
那老神棍,并非全都是忽悠……
“算了……”
马献明怅然一叹,“你休息两天吧,等何馆来了再说……别逼我派人值班!”
“你大爷?”
马献明懒的理他,扭头进了房间。
楼梯口的人也慢慢散去……
“兹”的一下,苏秀打开了对面的房门,但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于徽音也站着不动,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李定安暗暗叫苦:这下惨了。
他已经能想像到,老爹老娘杀到这里,提着棍满楼道追他的情景。
舒静好,你给我等着……
“李老师,你不进去?”
李定安愣了一下。
“你先陪徽音进去,我去打个电话!”
“哎哟,谢谢苏老师……”
“呵?”苏秀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你哄于徽音?
不,我是真去打电话……
等李定安进去,她拿出了手机……
……
“那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乖,别哭了……”
李定安拿着湿巾,捧着她的脸,却怎么都擦不干。
于徽音的慢慢的垂下头,伏在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求你了……李定安……求求你……”
李定安心里一软,“最后一次……我保证最后一次……”
于徽音没说话,身体不住的颤,就像筛糠……
确实太危险,就差那么一点儿。
但谁能想到?
向导也是攀着那块岩角走过去的,轮到自己,就跟见鬼了似的:突然就断了?
“别生气了!”
他叹了一口气,“再有下次,你就告状……”
“我没有生气……我也不会告状……”
于徽音抬起头,“再有下次,我陪你!”
“什么?”
“你到哪里我到哪里……你上山我陪你上山,你下河我陪你下河,你跳崖,我陪你一起跳!”
眼泪还在掉,声音也很轻,李定安却感觉,这句话像山一样重……
……
电视开着,但没开声音。
老婆在旁边打毛衣,孩子在房间做作业。
何安邦靠着沙发,端着一把旧紫砂壶。
李定安说,就普通的工艺品泥壶,十块钱都嫌多,老何却爱不释手。
就他这身份,家里真要有件几十上百万的古董,那才是问题。
明天早上要去向领导汇报,他没敢喝茶,就装了半壶开水,慢慢的吸溜。
“嗡嗡……”
手机响了一下,是马献明。
他瞄了瞄,顺手接通:“怎么了老马!”
“昨天,李定安差点掉下悬崖……”
何安邦的脸“唰”的就白了,耳朵里“嗡嗡嗡”的响,满脑子都是:李定安掉了下悬崖……李定安掉下了悬崖……
完了!
“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刚刚才知道……人没事!”
“我XXX……”
何安邦一声怒吼,“马献明,你干什么吃的?”
老婆吓了一跳,儿子从房间冲了出来,手里还捏着笔。
马献明嗫然无言,电话里出奇的沉默。
我……
何安邦觉得一团火堵在了嗓子里。
他咬着牙,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怎么回事?”
“是意外……”
我还能不知道是意外?
还能是李定安活腻歪了,故意往崖底下跳?
肯定是又起了性子,不管不顾……但我回来的时候交待了多少遍?
算了,老马要能管的住,那就不叫李定安。
“受伤了没有?”
“没有!”
“谢天谢地……给我看住了:别说遗址,就是座皇宫,也去特么的……”
“我知道!”
“我待会就改签,明天就到……”
“好!”
马献明顿了一下,“他出事的经过被拍了下来,我发给你。”
何安邦愣了一下:“李定安没删掉?”
“删了,但小舒偷偷恢复了出来,刚才趁着他去给王处长打电话,又播了出来……小于和苏导都在,当地的主要领导也在……”
“干的漂亮……告诉小舒,加奖金,涨工资……当地领导怎么说的?”
“很愧疚……说是项目暂停,等你来了再说!”
“还算有点儿良心……我知道了,你把视频发过来……”
“好!”
视频挂断,微信又响了一下。
何安邦没耐心慢慢看,一段一段的快进。
他看到了窑址,看到了山顶罗盘,看到了辽墓内窥录像,也看到了铜柱与金佛。
换个场合,换个时间,他肯定欣喜若狂,再开瓶白酒,好好的喝上几杯。
但现在,这些屁都不是……
不停的快进,不停的快进……找到了!
李定安像个石碾子似的滚了下去,离悬崖边就剩一胳膊那么长,才堪堪停住。
“哄……”
何安邦头皮直发麻,眼皮“噌噌噌”的跳。
一胳膊有多长?
他但凡再伸伸腿,就下去了………
要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绝不会让李定安去内蒙……
遗址?
遗你个毛线……
五指微微发颤,输了好几遍,何安邦才把馆长的号码输全。
拔通之前,他又用力的呼了几口气。
“领导,我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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