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常的干脆，转身时，丁立成又朝着齐英点了点头。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后面还有很多印鉴，而且看到的时候，还一点都不好奇？
刹那，孙明方福至心灵：就说林子贤怎么见了李定安就嘲讽，摆明之前有过节……
以及剩下的《内殿秘书》、《翰林国史院》、《文渊阁》、《国子监》等等，孙明方哪还能顾得上？
这是宋、元、明、清，一代都不差……
随着话音，电梯门“唰”的一开，齐英收起手机，款款而来。
左右不差这么点时间，孙明方点了点头。
那应该哪样？
“林总，就这样……再会！”
什么，太贵，那你找别人吧……问题是找别人过不了啊？
陈静姝时而浅笑，时而捧腹，眼中又浮出一丝疑或：感觉那时候……他对钱就不是一般的热衷？
雷明真“呵呵”一笑，“布衣领袖啊，不得发展群众，不然哪来的基础？不夸张，首师四座大门大大小小一百多家馆子，他没有一家不是VIP！”
“他说这是明代伪本。”
“差不多，看纸张、丝线老化的程度，断代到明并非没有根据！”
“放大镜！”丁立成使着眼色，“再打道强光……”
孙明方狐疑了一下：扪心自问，他离李定安还是有那么一丝差距的。
“什么？”
《祝融之后》……这是端宗鉴赏之印。
“对对，是白丝……嗯，缉里湖？嗯……差不多！”
雷明真果然抬起了头，然后就愣住了。
念叨着，他又翻开封面，接着，眼皮狠狠的一跳：“九叠篆刻……宋版？”
“不是……怎么这么多印？嗯，你之前见过？”
孙明方猛点头：“哦对……”
好家伙，搞批发的吗？
再一看，他“咻”的一口凉气：
《缉熙殿宝》……这是南宋理宗后的内廷藏书之印，皇帝也在用。
孙明方彻底呆住了：“他怎么判断的？”
“捡次小漏就赚到了，教你你又不学？”
“好，说好的我请客，阿珍想吃什么？”
“哈哈哈……”陈静姝笑的好不开心。
“那可不，真金白银炼出来的……不信你问问他，上学的时候坑了我多少钱？别人当枪代笔做作业，都是按篇、按章算，他按句、按字？”
李定安倒好，不但肯定是南宋时期，甚至连谁造的都知道？
“还有……清代的印都是对的，包括乾隆的太上宝薮，所以这本书是半假半假……”
“哈哈哈……”
“五千万的东西，你就这么拿？”
“老孙，你别光用眼睛看！”
啥？
电梯门开了，孙明方却停在轿厢外，好似忘了怎么抬脚。
“不可能吧？”
“确实是雪花笺……唏，南宋？哦哦，差不多……”
“大概多长时间？不一定……唉好好……”
林子贤之前还说过一句：孙馆长，好几个亿，搁你你能不能冷静？
这本书要是真的，岂不就是好几个亿？
合着逗我玩呢？
没问题？问题大了……
“你好陶主任！”
“什么差不多？不是……合着你逗我呢？”
打了声招呼，他转身就走……油画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拎在手里，就像拎着一块抹布。
所以，这一枚是朱元璋时就刻的。
都确定之前的七方印是伪盖，出于惯性，剩下的当然也有问题。除非把真印摆在眼前一笔一划，一丝一痕的对比，不然谁敢这么肯定？
但李定安就敢。
“我是让你往下翻！”
然后，雷明真就开始讲李定安上学时的糗事：要么带同学在食堂静坐，抗议饭太难吃。要么就带同学去办公楼堵校长，投诉学院领导不称职：体育馆和运动中心的器材都老掉牙了都不换？
反正不是一般的刺头，用校长的话说：教了大半辈子书，就没见过你这么调皮捣蛋鬼主意还贼多的小子……
两个老男人眉来眼去，林子贤一点都没觉察到，还很是兴奋：孙馆长刚刚可说了，宋代手抄本……
丁立成则转了转眼珠：李定安判了死刑的东西，还有什么看的必要？
要不是马献明说情，他都懒得来……
啧，这阿珍叫的？
雷明真呲了呲牙：“随便，我不挑……不要比李犟犟的手艺差就行！”
“多想，怎么可能？陶主任误会了，真不会有什么想法……”
倏然间，林子贤的眼珠又红了，盯着齐英的背影咬牙切齿：十多个亿的东西，你两亿就想要？
“孙馆长，没问题吧？”
李定安摇摇头，又拍了拍雷明真的肩膀：“走了！”
“你正经点！”
“看了一刻多钟了，还要怎么看？”
孙明方和丁立成对视一眼，又摇了摇头：好几亿的东西，林子贤没有当场晕过去，已经算是心理素质非常好了……
只说了三两句，李定安挂了电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终于解放了。
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却要搭上前半生的努力，以及后半生的前程，图什么？
“时间不多了，别再拖了！不然到时候别说出国，你连飞机票都买不到！”
雷明真开始捋袖子，李定安早跑出去了七八步。等追过去，他又绕了回来。
李定安愣了愣：还有这样的好事？
坐了几年牢，你把脑子也坐糊涂？
“你好好看，先看印，回去再说！”
“哦，你们就有项墨林的伪作，还不少……唉，不对：故宫还有数据库，林总为什么不送去做能量色散分析？”
他瞅了一眼：陶秘书，这谁啊？
想了好一阵，李定安才有了点印像：上次区领导和许多专家去学校参观，坐领导旁边的那位……
《五福五福堂宝》、《古稀天子之宝》……乾隆的。
林子贤咬着牙，指了指肩上的包，又拿出手机，“不过要稍等几分钟，还有一位朋友马上过来！”
“客气！”
齐英却想捂额头：瞎成这样，你不打眼谁打眼？
林子贤一愣，哑口无言。
齐英笑了笑：“费心了！”
孙明方瞪大了眼睛，不敢问了。
“嫂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故宫的丁老师，这位是沪上画院的孙馆长，原国美项志清院长高徒……”
雷明真巅儿巅儿的跟在李定安屁股后头，眼睛里直冒贼光，“我什么时能才能赚到这么多？哦不，减两个零，五十万就行……”
再没人说话，孙明方看的格外仔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他才直起了腰。
为什么要先看印？
愕然抬头，丁立成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在包里！”
“再看也一样……林总，今天就到这里吧，馆里还有事……”
孙明方琢磨了琢磨，决定直话直说：“印不对，宋、元、明三朝的印都是同一时间盖的……所以，这是伪本！”
丁立成笑吟吟的：“继续！”
那怎么办，抢回来？
就他那身板儿，雷明真用一只手就能把他像拎鸡崽一样的提起来……
定眼望着他们离去，直到李定安踏上楼梯，林子贤才反应过来：“就……就这么走了？”
就这眼神，别说朋友之间，就是陌生人也能领会，孙明方顿时了然，又低了下头：“好！”
“啊……准备让我休息几天？”
叹着气，两人走向电梯，小声的说着话：
“李定安什么结论？”
齐英摇摇头，径直走向电梯：“记住，还有一个星期！”
“你以为李定安没提醒他？”丁立成压低了声音，“这本书很可能就是前几年从故宫流出去的，换你你去不去？”
看着确实像是真的，但那些伪印，哪一枚看着不像真的？
“什么……你们学校脑子有问题吧？”
“你脑子才有问题？不是学校，是展览会……”
雷明真愣了愣，又“呵”的一声，“确实没问题，但肯定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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