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继续加大筹码,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而已。
所以,夏侯惠也没有出声催促,而是默默的等候着,郑胄思虑周全后说出回绝的缘由。
因为在他的回绝缘由之中,就藏着击溃他心理防线的筹码。
“唉!”
果不其然,郑胄在好久的沉吟后,终于还是开口了,“身为人臣,弃君投敌,青史诛之;身为人子,置父于难,天理诛之。虽不疑夏侯将军之言,然我父兄在江东,若我贪生而降,恐不待将军所言灵验,我父兄危至矣。背主已是不堪,何况犹祸及君亲乎?我不取也,故还请恕我不能遂将军之意。”
只是担心孙权报复家人吗?
这有何难的!
“郑君果真良俊也。”
闻言,夏侯惠心中暗喜,当即便赞了声,然后就话锋一转,殷殷谓之,“不过,郑君此言亦小觑我魏国了。我魏国欲使俊才如郑君者施展才学,岂能让郑君祸及父兄而背负恶名邪?郑君若愿入魏,我可代为征求上官修表,让我国天子使郑君任职他地,不求郑君为我国伐江东谋划,更不让郑君与江东刀兵相见。如此,孙仲谋纵使得悉郑君入魏,亦不会做小人之举,拿郑君父兄问罪。嗯,郑君以为如何?”
郑胄依旧不答。
但却将酒囊放下了,且侧开脸不与夏侯惠对视了。
好嘛,我懂。
不就是要脸皮嘛!
心中嘀咕了句,夏侯惠也径直起身作别,“郑君,先行别过。莪且归去回禀上官,若事有着落,再来叨扰。嗯,委屈郑君暂居此屋,若日常有所缺,可自寻在外的值守甲士取。”
说完不等郑胄作答,便转身带着吴纲大步离去。
只不过,郑胄回首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眼神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站了起来,躬身拱手对他行了一礼,“多谢将军周旋之心。”
“不必。”
闻声回首摆了摆手,夏侯惠笑得很灿烂。
待走出前堂、甲士将门重新落锁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且还冲着旁边的吴纲抱怨了句,“唉,累人。我宁与十数贼人死斗,亦不愿来作这种费口舌之事。”
“呵呵,将军说笑了。”
见状,吴纲也不由有些好笑,“且将军当说客挺称职的,那吴将已愿归降了。”
现在说事成还早。
方才我私自许下的条件,李长史应是不会见怪的,但满宠那边未必就能首肯。
露齿笑了笑,夏侯惠不复言。
一路无话。
归来征东将军官署后,李长史仍旧埋头在案牍中。
见他们进来了才将笔搁置在案,一边扭动脖颈松肩膀一边发问道,“如何了?彼愿意归降否?”
“回长史,有所意动。”
笑容可掬的夏侯惠拱手作答,径直将招降郑胄的条件说了。
对此,李长史并没有责备他自作主张。
而是以手揉着鼻根缓解目力疲劳,静静沉吟了片刻后,才点头道,“嗯,此事我来周旋。士度,你且下去。”
“唯。”
吴纲应声,行礼自去。
也让夏侯惠不由作肃容以待。
无他,既然李长史都让吴纲避开,自然是有要事叮嘱他的。
但却不料,他的作态反而让李长史失声笑了起来,“稚权不必如此,我留你乃为私事,无关军务。”
闻言,夏侯惠步前了些,低声说道,“长史有何嘱咐?惠定不推脱。”
“呵呵,不至于。”
李长史很欣慰的点头笑着,“就是想问问稚权,觉得士度为人如何。”
这.....
我与他相识不过半個时辰啊~
夏侯惠有些发楞,但很快就接腔道,“士度儒雅爽朗,言事得体,应是好士。”
“可堪为你幕僚否?”
作我幕僚?
这次,夏侯惠不做声了,只是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李长史。
“士度乃我女婿,将近而立之年矣,犹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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