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洪平点头:“她应该是知道的呀,去年她买的口罩戴在脸上,满脸都发红。”
“她又舍不得扔!还是我扔掉的,后来她的脸上才好了一些。”
吴邪闻言,马上问:“刚刚你妈妈是不是用棉签搽药或者啥了?我刚看到她在那里挠。”
“好像是临时抽了管血,那个护士姐姐讲发烧了之后就要抽一管血。”梁洪生点了点头。
吴邪听到这话,就非常果断地跳了起来,然后跑了出去,跑到了张春梅的床旁,就把她腿上包扎着的纱布等都取了个干净。
张春梅一看吴邪这样,以为是要换药。
就说:“吴医生,你这么晚还换药啊,真的辛苦你了呢!”
吴邪没回话,而是对收起作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梁洪平说:“梁洪平,你去找一個吹风机来,从家里找或者找你伯伯家去借,都要借过来,有用。”
然后吴邪还反问呢:“张嬢嬢,你对棉花过敏你怎么从来不讲呢?”
张春梅啊了一下:“对棉花过敏?医院里没有棉花呀。”
在这个时候,吴邪真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可悲,张春梅这一辈人竟然连纱布是棉织品都不知道。
吴邪就说奇怪了,他怎么用药,这张春梅怎么就不见好,原来张春梅是一直在接触着过敏原,过敏反应损伤着皮肤屏障,导致了空气中的病菌入侵!
这是医疗制品的过敏反应。
拥有专家级外科感染病学的吴邪,几乎是马上就找到了她反复感染的机制。
也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在张春梅身上发生的一些细节。
也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张春梅明明才带来了两点学识点增益,病情应该不复杂,却一直未见好,这根本就不是用药对不对的问题。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解释说:“纱布也是棉花,很多东西都是棉花制成的,您以后一定要注意一下……”
“喏,你看,你看看你的手臂上,发红了吧?”吴邪指着自己撕下来的棉球,放在了张春梅的手臂上,果然看到了发红的反应。
这是一种接触过敏原的试验,不用继续看了,吴邪直接把棉花取走。
然后说:“梁洪生,你去打点水来给你妈妈洗一下刚刚棉花触碰过的地方,等会儿吹风机拿来了之后,你们给我说一声,然后这个被子也要想办法换掉……”
“你平时在家里盖的被子就是棉花被吧?”
张春梅就说:“我们这里,不都是盖这种被子么?我是不晓得啊。”
“……”
吴邪交待完张春梅的两个儿子后,结果是他的伯伯伯母过来了,而且还换来了一床真蚕丝被过来,本来张春梅不肯,不过梁洪平的大伯还是很坚持,放下之后就离开。
吴邪就再交待,今天晚上开空调,让张春梅把创面露出来,不用纱布遮挡,如果有了渗液,就用吹风机吹干。
这也没办法,其实创口是需要无菌敷料覆盖隔绝空气中的病菌的,但是现有的纱布类医疗制品,大多都是棉织品,而且更多的是纯棉制品,不可能因为张春梅一个人而特殊。
离开病房后,吴邪才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略有一种自豪感。
这种自豪感颇为有点像那种,努力了很久,终于得到了某一件东西,或者是被压制在了一个境界或者地方很久,突然悟了,拨云见日的爽朗感。
郭黎巷则是跟着吴邪的身后,小小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蟹哥,还真有对棉花过敏的哈?”
吴邪做的试验,他也有亲自经历,可算是涨了见识。
“我也第一次见到,不过每个人的过敏原都不同,从整体的层面上看,更是千奇百怪。”吴邪心情大好,然后稍微提了一丢丢的老师架子出来。
可也不过分。
吴邪则继续说:“过敏反应是对过敏原过度敏感的免疫反应,而感染是由病原体引起的疾病。”
“但是免疫系统反应上,二者是有一定共同之处的,过敏反应是针对过敏原的过度免疫反应,感染引起针对病原体的免疫反应。”
“所以会看起来很类似,张春梅的这个情况,感染之所以迁延不愈,就是经常接触着过敏原,过敏反应导致了皮肤屏障破坏,然后继发引起了感染反应,这个情况下,脱离过敏原。”
“抗过敏、抗感染治疗,还有保持伤口干燥,才是最正确的措施。”
郭黎巷在吴邪的身上感受到了与龙源类似的气质,便夸奖说:“蟹哥你真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搞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原来是纱布在作怪。”吴邪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句。
其实在张春梅这个病人身上,他之前的技能其实就够用,只是认知不够全面,询问病史的时候也不够详细,所以才拖了这么久,其实如果可以更加细心,耐心地去抽丝剥茧的话,张春梅早就好了。
可吴邪也进入到了歧途,以为真的是没有发现真正的病原菌,这才想方设法地去找敏感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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