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痛吧?”吴邪小心翼翼地左右翻动即将脱下的血痂时,看到董良河眉头紧皱,暂停动作后细声问。
董良河双手抱住大腿,为吴邪节省力,疼痛刺激先龇牙,然后改笑:“痛得更加厉害是好事。”
董良河看不得专业内容,但肉眼可观脓液比刚来时减少太多,且患处体感比之前的疼痛更加敏感与剧烈。
吴邪与他说明过,皮肤存在着感受器,皮肤的感受器若是反应减弱,反而代表局部的血运欠佳,可能能存在着神经末梢缺血坏死。
局部缺血是因为局部血管通畅受阻,若是恢复血运,则神经的活性会增强,一定程度上会让疼痛的刺激愈加明显。
这是好事情。
董良河对医学专业知识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不通畅,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这么笑着,他憨厚地取出环抱大腿的一只手,给吴邪竖起一根大拇指。
“吴医生厉害。”这么说时,笑脸之上的鼻腔却略带哽咽。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讹人,但其实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腿,让自己以后能够工作,能够养活自己的妻子,给自己的两个孩子更好的经济基础。
“是药用对了地方才厉害,我这么大个人,也不可能跑到你伤口里面去把细菌给杀了啊。”
“再观察两天,改用更强的万古霉素,若是抗菌效果好的话,你就赶紧转去恩州人民医院做清创手术。”吴邪再次给董良河讲解着治疗方案。
董良河吸了吸鼻子,朴实厚道的脸上因真诚笑意额纹略蹙:“吴医生,您不能给我做手术吗?”
“我更相信你。”
吴邪无奈点头:“我们这里的条件不够,你这样的手术,最好是在层流手术室里面做,我们医院的手术不达标。”
“而且术后,还需要各种检查和药物进行调养,对症处理,我们这里没什么药可以用。”
“去州医院挺好的,他们那边会更专业,您也别担心,你这次去之后啊,他们就大概会明白怎么回事。”
“您到时候直接出院,回家里看孩子去,你儿子也挺担心你的。”吴邪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把一片松动的血痂在络合碘湿润之后,轻轻撕开。
血痂之下,新长出来的肉芽组织粉嫩欲滴,剥开之后,有浅浅的血纹剔透,但未渗出。
这是新鲜的肉芽组织,是医生乐于在感染患者身上见到的东西。
血运通畅在外科和生物学角度,代表着一切可能。
“嘶!”董良河却疼得抖了一下,但很快忍住。
“可以了,这是我要取下来的最后一块,剩下的以后再处理。”
“明天再给你换一次药,你就可以不用这么痛了,感染伤口的局部麻醉会增加感染扩张的风险,但去了大医院,就不用局部麻醉,直接腰麻手术好了。”
吴邪耐心解释,然后再次开始用棉球轻点患处,达到了消毒的效果,且不造成肉芽组织擦拭伤痕后,才重新盖上了无菌敷料。
董良河非常配合地悬空单下肢,让吴邪更加便捷地缠绕纱布。
换完药后,吴邪再转身,就看到徐蓉在14床病床那里杵着,此刻正好奇地看着吴邪,眼中的眸光流转。
董良河心情好,先是开起了玩笑:“吴医生和徐护士你们看起来就挺般配的。”
一边说,一边晃动着两根拇指。
这一句话让徐蓉稍显尴尬,吴邪则回头看了一眼董良河之后,一笑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反正就是开玩笑,徐蓉肯定知道他的心思,不会当真。
徐蓉却是疾步跑了出去。
吴邪一本正经地推车而出,并未特别在意这個小细节。
出了门时,董良河的老父亲再次带着董谷儿出现,不过此刻董谷儿的手里出现了两根大大的彩虹棒棒糖,她非常热情地给吴邪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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