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肆见状,急忙解释道:“阁老在当地颇有人望,我不过是拜托当地百姓,出了些钱让他们帮为修缮,一是弥补阁老之憾,二也算是赠济当地百姓。”
文安之见状脸色稍安,而后神情开始激动起来。
“陛下这段日子,以身作则,与将士百姓同甘共苦,因此才能上下同欲,而后以身犯险营救晋王,全歼满清二十万,天下震动,这一桩桩事情,单拿出任何一件事都让老臣激动的也不能寐,更何况现在陛下能够马上征战,鞭挞宇内,让老臣想来都泪流满面。”
“皇明有此造化,全赖陛下之功,老臣希望陛下不要因此志得意满,小噱胡虏。更不能因此过河拆桥、秋后算账,斤斤计较,对待晋王、庆阳王等依旧要持礼相待,顺军旧部也希望陛下能够不计前嫌,同舟共济。”
文安之恨不得将他心中多年的话一并掏出。
朱肆耐心听着,并用眼神让身旁的士卒去砌茶,想来等文阁老说完,这茶正好温热,可以润喉。
文安之说完后,朱肆也不过多解释,而是诚恳说道:“我记住了,请阁老放心。”
文安之注意朱肆没有用朕,而是用了一个我,更显得诚意,不住颔首。他自知在此已经耽误天子太多时间了,而后便要告退,让朱肆能够见一见李来亨等人。
朱肆抓住文安之的手,不让他退下,说道:“阁老稍坐,与我一同相见吧!”
说着朱肆让人备好一壶烈酒,而后召见了李来亨,贺珍、王光先三人。
李来亨和贺珍在来之前还是比较忐忑的,他们不像王先光那样,白身起价。而是地地道道的顺军出生。
多少沾点朱家的血。
所以忠贞营亲历过北京之战的几位都不敢来见,特意让李来亨这个李过义子,后来才加入顺军的人前来探探皇帝的口风。
让他们好有个准备。
而贺珍是明朝以前的总兵,后来投降顺军,与明朝多少有点纠葛。
与其他二人相比,王光先一脸坦然,俯仰无愧,他要在这里觐见天子,纯粹是因为他的老巢就在恩施,菱州的附近。
三人刚一进门,朱肆先声夺人:“尔等都是忠贞之士,勿要行那些虚礼,军中相见,行个军礼便可。”
李来亨与贺珍互相看了一眼,天子如此态度,看来是没有多少芥蒂。
如果是两三年前,他们虽然也受封明朝,但是对于大明皇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因为那时明朝还需要他们,二者虽为臣子,也有结盟之义。
但是如今,天子携大胜余威,统领四省之地,实力比之他们来说要强大的太多。
自古能共患难的天子多,同享福的可就少了。
若是天子嫉恨前仇,中国虽大,但也没有多少容身之处。
三人齐齐单膝行礼后,朱肆便让身边的士卒端来烈酒,豪迈的说道:“此等烈酒,乃是用新法炼制,你们怕是没有尝过,过来且与朕同饮!”
说着朱肆抱起酒壶,灌了一口酒后,没有分杯,而是直接递给了李来亨。
天子如此不拘礼数,让几人稍一迟疑,而后挨个痛快的拿起酒壶灌了一口,这酒,比之其他,酒水烈度更高,三人尝了一口后,俱是被呛到,咳嗽不已。
三人有些尴尬。
朱肆见状却是扼腕道:“边地苦寒,烈酒焚心,希望这酒水能暖一暖你们这些年被寒透了的身子!”
李来亨与贺珍做梦也想到会得到天子如此贴心的话,仿佛这十几年的坚守与苦闷都被烈酒一冲而散。
“臣······谢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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