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方才发现,这九间殿中又出现了新物什,便问道,“陛下,这又是何物?”
“叔祖,此物名为凳,昨日才令工匠造出,明日我便让人将这送到你府上。”
“陛下,你又假借已得先祖托梦,劝我不要去当劦祭祭品?”商容想到先前帝辛以先王托梦赐他制瓷器之法,劝他不要去做祭品。
但帝辛此法,又如何能劝动他,倘若真是先王托梦,为何不教他逆转大商命运之术,反倒传这小术。
这分明是帝辛自己琢磨出来的,现在假借先王名义,来劝他。
但祸事本因他而起,自然也该因他而了结。
商容自觉早已活够,只希望老躯仍能为大商贡献他最后的力量。
“叔祖,真是先王托梦!瓷器也好,胡床也罢,若非先王,谁能得此妙术?此次劦祭大典,朕早已安排妥当,叔祖真不必去做那祭品了!”
“陛下!你不要再劝了!我知道瓷器胡床都是你发明的,历代先王,可没有人擅长制器的。陛下怜惜老臣之心,老臣虽感动!但此祸因老臣而起,老臣真是自愿为祭,你无需再劝!”商容却不听劝。
“叔祖,此次召你前来,却是有事相商。蜀侯杀我商民,朕欲令蜀侯偿命。”帝辛无可奈何,只能调转话题。
“陛下!蜀国实力强大,西方两百诸侯中,他们仅弱于西岐,若令蜀侯偿命,可会令蜀国反叛?”商容说道。
“叔祖,蜀国远在川中,纵使反叛,也不过是疥癣之疾。但大商子民,却会愈加归心。”
“朕所虑者,却非此事!”
“蜀侯杀我大商子民,朕可以令他以命偿命;那若是大商士大夫杀人呢?”
“刑不上士大夫,那死于士大夫之手的平民百姓呢?”
较之后世,此时的大商并非没有律法,反而相当详细,对诸多行为都有规定。
但几乎都是针对平民。
对于贵族,却显得太过宽容,正所谓刑不上士大夫。
但无刑能治士大夫,士大夫们又如何会畏惧他帝辛?
而杨广记忆碎片中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说,帝辛反复权衡,却以为不合时宜。
他帝辛是商王,亦是巫王,乃是大商民臣臣民眼中的人间真神。
如若有罪,又凭什么让万民敬仰?
但士大夫,却该同那蜀侯一般,被大商律法所约束。
商容闻言,沉思片刻,“陛下所思,确实有理!老臣以为,不仅是士大夫,纵使是公卿,亦当与庶民同罪!”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大商庶民,五代之前的先人,未尝不是贵族。既然都是一般血脉,那理应同受刑罚。”
“老臣有一策!请陛下行新法,而老臣正好作为明法典刑的范例,令天下警醒!”
商容亦知大商弊病,因商汤以仁立国,历代商王,都推行仁政,宽宥士大夫,故而先王盘庚宁可迁都,都不曾斩杀异见者。
罪,当然不能加之于王上。
但公卿有罪,当与庶民同罪!
而他商容,恰好可以为新法立威。
也正好借这新法让他商容成为劦祭之祭品。
帝辛无奈,这商容自被醒神符惊醒之后,发现近来朝堂乱相皆是出自他劝帝辛去女娲庙上香之后,便一心求死,想要赎罪。
任他如何劝阻,这首相商容都铁了心想要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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