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的农户交地租,这有手艺的匠户自然也要交一份工税,除此之外,两者并无不不同,他们是自己开一家工坊,还是受雇于人,工官并不干涉。”
“有一些揽不到活计的匠户也还会卖身为奴,不管是工官还是相府都不会干预的。”
刘贺听明白了,这样一来,自己招揽工匠这件事情基本就完全都没有阻碍了。
“多谢马使君的赐教。”
“门下。不敢当不敢当。”
在工官地几件事情处理得很顺利,看天色还早,刘贺向马延寿提出了要逛了逛这昌邑国的工官的要求。
马延寿本就对刘贺钦佩不已,再加上还在为昌邑县工官擅自收取杂费的事情心有余悸,所以二话不说就应承了下来,带着刘贺在工官里走马观花地看了起来。
这两年的时间里,刘贺给了工官不少图样,这让马延寿在连续两年的常课中都被评为到“最”等。
但是刘贺还是第一次来工官,因为平日里有什么新的图样和工艺要借助工官的力量试一试的时候,刘贺都是派禹无忧他们这些郎中来谈的,他只是端坐在幕后指挥。
如此操作的主要还是为了避人耳目,毕竟这工官再小也是大汉的一个衙署。
而今日有了这個机会,刘贺当然不会错过,他打算仔细地看一看,全面地了解一下大汉工官的情况,也为自己准备着手建立的昌邑工官找一些经验和范本。
又在前院和那些刚刚成为自由之身的昌邑少年郎说了几句话之后,刘贺就带着戴宗则在马延寿的陪同之下,在工官里逛了起来。
刘贺不能以真面目视人,所以至始至终地带着那个能够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的斗笠。
但是这个奇特的造型反而引来的工匠刑徒们的侧目,他们看不懂这平日里严苛不讲情面的工官为什么会对这个怪人如此恭敬。
走出前院以后,马延寿询问刘贺想要去看哪一个坊。
刘贺并没有直接给出回答,而是反过来向马延寿问道:“马使君,你能和我说说这工官里一共有几个工坊,又分别是哪些工坊吗?”
“各个郡国因为物产不同,所以工官里设置的工坊也不尽相同。”
“像我昌邑国的工官,有制漆坊、制陶坊、木器坊和制弓坊,每个坊都由一个啬夫主持,人数不等。”
前三个工坊刘贺不用听也能猜到是做什么的,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大汉寻常百姓用得到的物件,让他没想到的是军队使用的弓弩竟然也交由工坊来操持。
刘贺看过很多书,脑子里能记住的东西很多,但是大汉距离他生活的时代实在太久远了,很多记载都语焉不详的,所以刘贺也就只能知道一个大概,甚至只听说一两个词。
就拿这工官来说,刘贺知道有这个衙署的存在,但是工官具体如何运作的,那是一概不知,所以也就只能自己一字一句地问了。
“这兵器也是由工官来负责督办吗?”
“这个就要看怎么说了,其实是由铁官来造铁件的部分,由工官来造竹木等其他部分并且最后拼合到一起。”
“看来,这铁官其实也应纳入工官之内的,否则难免有配合不当之处。”
一直唯刘贺命令是从的马延寿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哈哈就滑了过去。
原因无他,盐铁专卖是孝武皇帝定下的国策,经过盐铁会议的风波之后,当今县官也仍然在实行,这不是他一个小小工官可以置喙的。
或者说就连刘贺这个诸侯王都没有资格评价,或者说就算评价了又有何用处呢?
刘贺自然看出了马延寿在这个问题上的回避,也没有继续追问,就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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