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延寿虽然不善言谈,但是绝不是一个蠢笨之人,一看到刘贺发黑的脸色,就明白自己一定在哪里做错了。
可是他又不敢再跪下来,只得挤出一丝笑容上前问道:“门下今日似乎有些不悦,不知下吏哪里做得不好。”
“马使君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呢?”
“是不是曾郎中试制脚踏纺车的事情被耽误了,事出有因,还请门下听我解释。”
马延寿试探着问道,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看到刘贺没有往下质问,就大着胆子往下说去。
“前一月,王吉中尉要发兵剿灭大野泽的水匪,不少工匠被调去修船去了,因此才耽误了试造那脚踏纺车的工期……”
“门下放心,鄙人立刻就去安排,保证十天之内把那脚踏纺车给做出来。”
“协助王吉中尉维修战船,那是你们份内的事情,试制脚踏纺车只是帮我的忙,先公后私,无可指责。”
“那……这是为何……”马延寿欲哭无泪,不知道该如何做答,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戴宗,请求帮助。
戴宗和马延寿平日关系不错,决定还是拉他一把,于是就开口说道:“门下是为了图样的事情来的。”
“图样,什么图样?”马延寿仍然听得云里雾里。
“昌邑县的工官,以门下的名义,要求那些拿了图样的木器坊交一笔杂费,一种图样每年就要交两万钱,而且年年都要交。”
戴宗的话刚说完,这马延寿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脸上那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门、门下,下官确、确实是按照您说的办的,让任何人不、不准向领取图样的木器坊收钱。”
刘贺看着越来越结巴的马延寿,内心有那么一些不忍,但是他只能继续说道:“那你就要想想,他们为什么敢违抗你的命令了。”
“这、这些竖子竟然敢骗我,我势必要找他们问个究、究竟。”
“马使君要是做不到我要求的事情,那以后有了新的图样,我就不再拿来工官了。”
“门、门下,使不得使不得,这有了新图样一定要让下官看看,下官想您保证,三天之内,立刻就让昌邑县工官把钱还回去,并且严加斥责,让他们绝不再犯!”
这马延寿对各种图样最为痴迷,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不让他看新的图样,那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狠。
看着马延寿连连赌咒发誓,刘贺的态度终于有所软化了,他接着说道:“要让昌邑县的工官亲自把钱送上门去,而且要道歉。”
“负、负荆请罪,下官一定让他负荆请罪。”
刘贺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让已经满脸是汗的马延寿终于有机会擦了擦自己的汗了。
“这件事情先放一旁,我今天来是想看看那几个恶奴的,还请马使君把他们带到这里让我见一见。”
“全部吗?”
“嗯,全部。”
“他们分散在署里不同的坊,需要一个一个地找来,门下先安坐,喝一口茶,下官这就派人把他们找来。”
“嗯,茶就免了,快去快回。”
“诺。”
答完这一声以后,马延寿赶紧就召集人手,去寻找这些“吃尽苦头”的恶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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