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朱祁钰还想着调李贤入内阁的,毕竟李贤在历史上的天顺、成华两朝都是重臣。
李贤入阁后,举贤任能,以惜人才、开言路为急务,名臣多为其所识拔,为人耿介忠直。
《明史》称李贤为自三杨以来,得君无如贤者。
然而李贤也有其被人诟病的一面,让朱祁钰觉得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原本历史上的李贤,压制叶盛,排挤岳正,不救罗伦。
除此之外,原本历史上的李贤后来为了攀附复辟后的朱祁镇,对于谦、项文曜和朱祁钰泼了不少脏水。
原本历史上的景泰年间,李贤为吏部郎中,当吏部侍郎出缺时,他谋取此职,却被调去兵部作了侍郎。
吏部侍郎职位,由原兵部侍郎项文曜担任。
明朝体制,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官员很少能直接升职,而要先调任其他部去迁转。
吏部侍郎、尚书也需由其他部的侍郎、尚书调任。
李贤却认为项文曜这个兵部侍郎,是兵部尚书书于谦的私党,嫉恨二人不止。
他的《天顺日录》屡言文曜党谦,污蔑项文曜是“于谦妾”。
“当时以项文曜为于谦妾,士林常笑之。”
“每朝待漏时,文曜必附谦耳言,不顾左右相视,及退朝亦然,行坐不离,既在吏部亦如是。”
这就是李贤在《天顺日录》所写。
夺门之变后,李贤便趁机唆使亲信,弹劾项文曜为“于谦奸党”的一员,以此报却私仇。
李贤本因明代宗朱祁钰知遇之恩,才超擢提拔,然而他在《天顺日录》却大泼朱祁钰的污水,把他写成一个荒淫无度的昏君。
谈及夺门之变,李贤尽显阿谀奉承之丑态。
“景泰淫荡载度,臣民失望,一闻上皇复位,无不欢忭鼓舞!”
这便是李贤对朱祁钰的抹黑。
“东王先生年老体弱,朕实不忍心操劳国事,朕想着为东王先生找了一個帮手。”
终于,朱祁钰开始对守旧老臣们下手了。
也不等王直回答,朱祁钰便又往下说。
“朕欲以兵部侍郎项文曜为吏部侍郎,如此一来则东王先生亦可轻松一些,不必案牍劳形。”
朱祁钰还是如同原本历史上那样,将于谦的心腹项文曜调任吏部。
之所以如此,可以一举两得。
既可以削弱于谦对于兵部的把持,又可以在吏部安插一枚钉子。
“臣谢陛下!”
项文曜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吏部掌管文官考核和任用,在政治地位上比兵部排名靠前,虽然项文曜的侍郎品级没有变化,可权势却是增加了不少。
更重要还有两点。
第一就是王直年老,项文曜很有可能接班王直成为吏部尚书。
第二就是项文曜一直想要摆脱于谦的阴影,项文曜作为于谦亲信,他到了吏部过后还能有不少帮助于谦的地方。
“多看,多学,多问。”
朱祁钰说话的时候,目光在项文曜和王直身上来回切换。
朱祁钰这是让项文曜多跟着王直学习,毕竟王直能够稳坐吏部尚书几十年,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臣记下了!”
项文曜先是对着朱祁钰一拜,然后又转身对着王直一拜。
“至于礼部,朕觉得就让商辂出任侍郎。”
朱祁钰之所以选择商辂,是因为商辂才是原本历史上忍辱负重,为朱祁钰和于谦复仇之人。
原本历史上商辂因为在夺门之变前,执笔写下劝说朱祁钰传位于朱见深的奏章,而被朱祁镇记恨。
朱祁镇在抢了自己儿子的皇位后,将商辂先下昭狱,然后罢官为民。
直到明宪宗朱见深的成化年间,召还商辂为内阁首辅,给于谦平反昭雪,赦免其亲族并加恩。
在商辂的力主下,追复了景泰帝朱祁钰帝号,重修其陵寝。
而且在商辂辅佐下,朱见深革除了朱祁镇复辟期间一系列弊政。
朱祁钰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宣读这些人事任命,主要是基于两个条件。
第一,龚遂荣的杖毙,可以减少很多阻力。
第二,朱祁钰借着执行廷杖,将六部九卿中,可以参与廷议廷推的重臣都召集到了一起。
“陛下所提拔之人,臣无异议!”
王直只能被迫接受。
首先是因为朱祁钰这一次显示了铁血手段,让群臣得以被震慑。
其次,朱祁钰任命的这几人都是大才,都有定国安邦之能。
最后,既然朱祁钰铁了心要扶持这几人,群臣也没有必要毁人前程。
得罪了这些景泰新势力,群臣还担心日后被打击报复。
“项文曜从兵部转吏部,则吏部侍郎还会缺一人。”
“臣举荐徐正入兵部任职侍郎!”
陈循知道自己之前因为私心,推荐同乡萧维祯的事情,已经惹来朱祁钰的反感。
陈循不傻,他单单凭借徐正和原郕王府长史仪鸣交好,以及徐正两次攻击孙太后慈宁宫总管太监的李永昌,就推测出徐正是朱祁钰的人。
所以陈循这个才“大公无私”,才会举荐朱祁钰的又一个心腹之臣。
“于卿,你意下如何?”
朱祁钰征求起了于谦的意见。
这个时候的于谦威望很重,朱祁钰就算往着兵部安插亲信,也要表面显示对于谦的尊崇。
“内阁之中多兵部一员,臣认为这是好事。”
于谦心里清楚,朱祁钰这是在对自己分权。
不过以于谦一心为公和孤傲的性格,他没有出言反对。
“徐卿,于卿乃是兵家大贤,你可不要入宝山而空手归。”
朱祁钰这一句话是在夸奖于谦,也是在给徐正穿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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