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炜尹只能是解释说:“李大人未免太把白莲教当回事儿了,那不过是一个鬆散的民间结社,围在一起念佛的。小女就算是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跟白莲教也不会有什么关係。而且小女失蹤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差人到白莲寺去寻找了。这不是没找见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李大人,你们也派人去白莲寺找了吧?也没找到吧?”
李桐光长歎一声:“单将军,不是我说你。您说你好歹也能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了,无论是作为您的下属,还是作为您的闺女,您对单无忧单小姐,就没有更多的了解了吗?她平素里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东西,有什么相好结交的朋友,有没有看上哪一家的公子,这些事情你讲给我们听也可以呀。”
单炜尹仍旧是喝酒吃菜:“说来惭愧,我算不得一个称职的父亲。小女自幼生有怪病心智受损,既不能与人共情,更不能理解繁琐礼节的意义所在。我呢,平日里军务繁忙,在衙门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太多了。自从小女拜师以后,虽然都在成都府,可我一年却见不到她几回。只知道予她好吃穿用度,但是她心想什么,我确实半点儿都不清楚。您要是问这些,可就把我难住了。”
“那就说说单无忧的师父吧。”李桐光说,“当初在弘武大会上,我可是见识过单小姐的一身好本领。我有一位关係亲近的师兄,正是输在她的手上。我那位师兄,是以手段诡谲着称的毒修炼气士,江湖上走这条路的都没有几人。可却是莫名其妙的,在擂台上败给了单小姐,我当时都没弄明白,我那个师兄是怎么输的。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来,做师父的又得是什么样的手段呢?”
“这个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单炜尹笑道,“她师父也是白莲教中人,名唤朱赛白,是泰西国人。”
“欧罗巴洲的炼气士?”李桐光眉头一挑,“单将军你可知道,打从外国来的炼气士,务必要在天灵卫备案,为什么我来到成都府之后,没有看到有关于这个人的记载呢?”
“因为他是归化之民。”单炜尹说,“他来到成都府已经有二十余年了,不单是在此定居,而且还入了当地的教派,出家为僧。所以他的名字也就从外来炼气士那儿,划到了本地出家的炼气士当中,您没有留意到,很正常。”
“那这位朱先生”李桐光还要问。
单炜尹却先一步介绍起来:“他在泰西国本也算是贵胄,后来想要闯荡天下,经商访学,跟着商队出发了。却不想再海上遭遇天灾,流落在了广东。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步行靠着百姓布施,来到了成都府。在这儿听经开悟,遁入空门,于白莲寺出家。他如今的境界与您相仿,是一位炼神返虚的大修。”
李桐光点点头,回头叫过一个兵丁:“你们在白莲寺看见一个洋和尚了吗?”
校尉上前一步,抱拳应声:“回大人话,有。当时他在僧房和白莲寺方丈攀谈佛理辩论经文。我们进房搜查时他未做阻止,在他的房中未曾发现可疑。”
李桐光眉头微皱,点点头,吩咐说:“把这位朱先生请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关于单无忧的事情。”
“是。”这位小校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了。打从院外头急忙忙走进来另一个小校,来在亭外单膝跪倒:“督公,青城山来函。”
“督公”。正常来讲,如果李桐光官运恒通,一路升到后军督护府,才有资格被称作“督公”,也就是现在唐恩禄那样的位置。现在他不过是一介都督佥事,虽说也是大权在握的实职,但是叫督公还是太早了些。叫都督都算是逾越。
但是这要分是谁先喊出来的。要是李桐光主动让自己的手下管自己叫督公,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他就得被缉拿下监。然而这声督公,最早是龙玉堂喊出来的。
龙玉堂何许人也?圣上当年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就安插在天灵卫里的一颗棋子。龙玉堂的意思,在很大程度上有可能代表着当今皇帝的意思。虽说圣上顾忌李桐光年纪尚轻,不曾许给他都督的职务,但是龙玉堂喊李桐光一声“督公”,这里头的文章可就大了。
有龙玉堂在前,天灵卫总卫的人也就跟着喊了。所以从这个称呼上就能听出来,这个报信的,就是李桐光从京城带来的人手。
李桐光不慌不忙侧过头:“青城山什么事儿啊?”
小校哑着嗓子回道:“山门被破,十万火急!”
“青城山山门被破?”李桐光惊呼一声,“蹭”一下站起身了,紧走两步,来到亭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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